法律人工智能：检察改革的“阿里阿德涅线团”.pdf

2024年第4期北方谕丛No.4,2024

（总第306期）THENORTHERNFORUMTotalNo.306

法律人工智能：检察改革的

“阿里阿德涅线团”？

马国强

【摘要】新一轮司法改革旨在建立以审判为中心的诉讼制度。为此，改革在公诉证据领

域进行了一系列制度重构，以期衡平证据形式价值与实质价值、贯彻证据裁判原则。制度改

造路径意期建立证据的外部监控机制以保障证据质量，然则这亦导致证据“事实确证”实质

价值与形式价值难以衡平。法律人工智能由于具备高度形式理性，与改革目标具有同构性，

被决策者寄予了作为“阿里阿德涅线团”、架设建立在司法主体上的内在辅助机制、重构证据

制度结构、衡平证据的形式价值与实质价值的功能预期。但是，法律人工智能作为主体外的

辅助机制，终究不能作为改革的治本之策，不然可能导致“伊卡洛斯之翼”式的悲剧。唯有

从根本上提升司法人员的素质与意识，结合技术路径，才能造就改革真正的“阿里阿德涅

线团”。

[关键词]检察改革证据裁判原则

口人工智能

【基金项目】教育部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以中国实践为基础的法律

体系理论研究”（17JJD820003）

[作者简介]马国强，吉林大学公共卫生学院讲师，博士（长春130012)

[D0I编号］10.13761/j.cnki.cn23-1073/c.2024.04.009

既往刑事证据司法实践中对“事实确认”年发布的《关于推进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制

的实质价值过度偏重，而对“法律评价”的形式度改革的意见》对贯彻证据裁判原则进行了具体

价值没有给予充分的重视[]。司法机关在进行证规划，“以审判为中心”“司法责任制”等改革相

据活动时往往忽略证据形式价值，导致传统事实继展开。检察领域推进了职能改革与机构重塑性

认定方式的失控，刑事错案屡屡出现。对证据实改革，检察机关被赋予了非法证据排除与证据审

质价值的过度偏倚严重影响了司法改革进程，良查职能，在制度建构上进行了检察引导监督侦查

不齐的地方性证据立法更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等探索。

实践的混乱。因此，司法改革确立并在实践中贯这些尝试与配套的员额制改革等措施，在统

彻证据裁判原则迫在眉睫[2]。在顶层设计层面，一证据标准与证明标准、抑制司法恣意、提高案

2014年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决定》确立以审判件质量、确保审查起诉案件经得起法律检验等方

为中心的法治建设方向，把贯彻证据裁判原则作面取得了一定成效，并在部分程度上矫正了长期

为改革的一项重要目标；在实践操作层面，2016盘踞的“侦查中心主义”。但改革中亦遭遇了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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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未彻底打破“流水作业”结构、偏向性证据难实质价值的过度偏倚，符合法治改革需要。在法

以完全排除、原有证据质量监督环节虚置等一系治改革大背景下，检察改革主要目标在于帮助建

列新旧交织的问题。制度改革作为应对策略，效立以审判为中心的诉讼制度、确保案件证据质

果未达预期目的，检察改革恰似陷人了“米诺陶量，为此需要在刑事诉讼领域衡平证据“事实确

洛斯迷宫”，呕需寻找走出迷宫的线索。证”与“法律评价”的价值追求，贯彻证据裁判

在检察改革中，决策者认为法律人工智能如原则。“证据裁判也称证据裁判主义，指司法机

同帮助修斯走出克里特岛迷宫的“阿里阿德涅关和司法人员对于案件事实的认定，必须依据证

线团”，有助于改革走出迷宫。决策者期望通过据。”6]具体来说，证据裁判原则对法定证据形式

人工智能应用，保障法律形式价值，推动司法改与证据能力、证据调查程序等证据形式性特征加

革进程。一方面，法律人工智能是法律科学借助以特别强调[7]，以期纠正“事实确证”价值过度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