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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妇女解放思想的两次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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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旭川

（中共四川省委党校，四川成都610072）

[摘要]毛泽东对中国妇女问题的关注一直贯穿于他政治生涯的始终，纵观毛泽东妇女解放思想发展的历程，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妇女解放思想经历了两次重要的转变：从早期无政府的激进理想主义到将中国妇女问题纳入马克思主义框架的转变、妇女解放从理论到实践的转变。这两次转化，标志着毛泽东妇女解放思想从空想变为现实。在毛泽东的倡导下，中国妇女参与到中国革命的实践中，妇女实现了觉醒一参与一独立人格的形成这样的转变，改变了社会性别观念，中国妇女地位得到很大的提高，实现了男女平等，更为重要的是，中国妇女在中国革命的实践中将男女平等的观念内化为自我信念，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妇女解放。

[关键词]毛泽东；妇女；男女平等；妇女解放

[中图分类号]A841[]A(]1001-8999(2011)01-0067-04

具有启蒙性质的新文化运动，使各种新思想和理论在中国得到传播和激荡。在这场以倡导科学、民主为核心的宏大的政治探索运动中，以男性为主体的知识分子开始关注、探讨国家的命运。中国妇女问题不可避免地浮现在以男性为主体的知识分子的视野中——妇女是社会不公正的直接体现者和具体受害者。毛泽东对社会性别的关注从时间上可以上溯到新文化运动早期，将毛泽东妇女解放思想置于具体的历史情景中，可以看到在社会性别的构架中，妇女参与社会、社会公正问题一直是毛泽东持久关注的主线：对于一个致力于社会变革的革命者来说，是绕不开中国妇女问题的。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来说，也是必然的——“某一历史时期的发展总是可以由妇女走向自由的程度来确定，因为在女人和男人、女性和男性的关系中，最明显不过地表现出人性对兽性的胜利，妇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标准”

毛泽东接受马克思主义以后，就确立了自己远大的目标——为包括妇女在内的广大人民谋福利。1920年11月25日给他的朋友向警予的一封信中，毛泽东总结“政治界暮气已深，腐败已甚，政治改良一涂，可谓绝无希望。吾人惟有不理一切，另辟道路，另造环境一法”。毛泽东放弃了社会改良的政治主张，开始接受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的思想。伴随着毛泽东政治理念的转变，毛泽东妇女解放思想实现了第一次转变：中国的妇女问题纳入了马克思主义框架。

1927年中共中央在湖北汉口召开的“八七”会议，毛泽东提出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著名论断，确定了革命武装斗争的路线。发动妇女投入到这次宏大的解放事业中，从而获得妇女自身的解放是毛泽东关注的重大问题之一。伴随着毛泽东革命思想的成熟，毛泽东的妇女解放思想实现了第二次转变：妇女解放运动从理论走向实践。

长达两千多年的中国封建统治，将中国女性压制在社会的最底层，封建礼教剥夺了女性的人身自由、婚姻自由，失去独立人格的中国广大妇女一方面是封建礼教的受害者，一方面又是封建礼教的维护者。对于自身的权利陷入了“集体无意识”的状态。因而中国妇女不可能自发觉醒、自发地为自身权利而抗争。中国妇女解放运动必须经历启蒙一觉醒一发动一参与一自我意识的形成这样的路径。中国革命的彻底性，决定了中国的妇女解放运动也不仅仅是一场思想启蒙运动，也不单单是一种思潮，而是一场实实在在的解放运动。毛泽东从中国的具体实际出发，确定了妇女在斗争中求解放，在生产中求平等的战略思想。中国妇女解放运动从理论变为现实。

一、社会关系中妇女的地位：性别压迫的经济因素和唯物主义萌芽

毛泽东关于妇女问题的论述，大部分出现于新文化运动早期，1919年是他思考妇女问题的关键年份，1919年11月14日，湖南长沙年方21岁的赵五贞，因不满父母包办婚姻，出嫁当天在花轿中用剃刀刎颈自杀，此事引起社会极大反响，也激起了毛泽东对妇女问题的深度探讨。他在《大公报》和《女界钟》等刊物上发表了一系列文章，引发了对妇女问题的争论和思考。

毛泽东对中国妇女的地位怀着深深的悲悯之情，“人类谁不是女子所生？女子的生育，乃人类所赖以不绝的要素。……吾人应表示极大的敬虔和恻悯……”。改变妇女的社会地位，从一开始就是毛泽东的政治理想之一。．毛泽东从多个层面分析了造成中国妇女地位低下的原因。首先，毛泽东从表面现象分析：“女子的知识比男子要低，女子的意志比男子要弱，女子是富于情的，情盛则知意退化，这是心理不及男子的处所。又身体要弱些；加以包脚苦痛，行步艰难；这是女子生理上的缺陷。其实这些都不是根本的缺陷，大概言之，女子的心理作用，和男子并不相远。各国教育，无性的差别，所留成绩，业已证明。至后列两事，体弱乃习之使然；小脚从非古所有，不足为生理上之根本缺陷。求根本缺陷子女子生理，便是唯一的生育问题了。”毛泽东承认男女在生理和心理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