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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逻辑（2）属概念加种差

逻辑，讲的是思维的规律和规则，是对思维过程的抽象。

逻辑能够对人的思维起到规范作用，让人的思维更加全面、

深刻和理性。逻辑又分形式逻辑和辩证逻辑，辩证逻辑我不

大懂，形式逻辑我也只懂一点点，还是以前做中学老师，语

文课本中有逻辑知识短文，顺便学的。但是我觉得很有用，

懂一点点就有一点点的用处。今天我先讲概念定义的方法，

即“属概念加种差”。据说这个公式是由古罗马逻辑学家波

爱修斯最早提出的，该公式的表述是：概念＝概念所归的属

＋种差，通常人们也简单表述为“属概念加种差”。可就这

么六个字，假如真的懂了，那么很多连篇累牍的论文都可以

不写，真可谓“一字顶一万字”——我这里说的是大学语文

研究论文。大学语文的属性

是什么？很多文章都说是素质教育，是人文教育，是通识教

育，等等等等。但是这都只是大学语文的属概念，同属于这

一概念的学科还有很多很多，譬如人文教育，人文性，整个

人文学科就都是，甚至连数学也有人文性，它讲弟弟妹妹分

苹果，不讲小明昨天杀了一个人今天又杀了两个人小明两天

一共杀了几个人。所以人文性只是大学语文所属的人文学科

的普遍性质，只说人文性并不能回答大学语文是什么的问

题，这正如说人是动物，但是只说人是动物那只是动物学，

还不是人类学。所以真正重要的是“种差”——你和同属

于人文学科的政治、地理、历史、文学、艺术等等究竟有何

差别？也就是我在《母语高等教育研究》一书中反复发问的：

《论语》，政治课怎么讲，语文课怎么讲？《史记》，历史课

怎么讲，语文课怎么讲？《水经注》，地理课怎么讲，语文

课怎么讲？《诗经》，文学课怎么讲，语文课怎么讲？还可

以继续问下去，譬如北大温儒敏编的《高等语文》不是把《九

章算术》《孙子兵法》也选入了吗？那么我们可以问：《九

章算术》，数学课怎么讲，语文课怎么讲？《孙子兵法》，军

事课怎么讲，语文课怎么讲？据我观察，编大学语文教材

的人是很少注意这种“种差”的，下面仅以《论语》为例，

来看看我们教材是怎样讲的。教育部高教司组编的《大学语

文》教材，第一课就是《论语》，课后“思考与练习”有三

道题：一、简述孔子仁学思想的主要内涵。二、从本文节

选的内容，可以看出《论语》的语言具有哪些特色？三、《论

语》对今天的我们，是否还有学习、择取的价值？其中第

一题和第三题就是政治题而不是语文题，第二题倒是语文

题，但是编教材的人似乎偏偏不会讲，课文导读没有一言涉

及，这说明讲语文真的比讲政治要难。这些年我思考“语文

怎么讲”想得比较多，对《论语》一课也略有心得，我设计

过几种讲法，其一，《论语》中多处出现的“仁”字，在不

同的语境中有不同的意思，孔子对不同的学生也作不同的解

释，这就是汉字“意合性”特点，这个特点在中小学语文中

不可能讲的，因为中小学是应试教育，他们需要的是标准答

案。其二，《论语》是一种“语录体”，是孔门弟子记录、整

理的老师课堂笔记，大学语文课也可以让学生学习这样的笔

记方法。当然，经典阅读也是很重要的语文能力，但是语

文课讲究的不是读一篇算一篇，学一个“仁”字就知道一个

“仁”字的意思，语文课是要训练举一反三的听说读写能力，

培养经典阅读的语言文字能力，如上面所说的如何在上下文

语境中判断语词的意思，如何像孔门弟子那样做读书笔记，

假如不能突出这个“种差”，那么政治课和其他人文专业课

也都可以开出各种“经典阅读”的选修课来，那么大学语文

独当其任的“任”又在哪里？再说《史记》怎么讲，叶圣

陶先生曾经以《项羽本纪》为例分析过，他说：“依我们

的信念，国文科和别的学科性质不同，除了文法、修辞等部

分以外，是拿不出独立固定的材料来的。凡是在白纸上写着

黑字的东西，当作文章来阅读，来玩索的时候，什么都是国

文科的工作，否则不是。一篇《项羽本纪》是历史科的材料，

要当作文章去求理解，去学习章句间的法则的时候，才算是

国文科的工作。所以在国文科里读《项羽本纪》，所当着眼

的不应只是故事的开端、发展和结局，应是生字难句的理解

和文章方法的摄取。……凡是学习语言文字如不着眼于形式

方面，只在内容上去寻求，结果是劳力多而收获少。”叶老

这话其实已经说到我对语文学科的定义了，我是这么说的：

“语文是一门形式训练学科，它没有自己的内容，它以其他

所有学科的内容为内容，凭借这些内容进行听说读写的语言

文字训练。”这个观点肯定有很多人不认同，这里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