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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斌主编，《中国社会工作研究》第5辑（pp.152-191），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双重制度约束与医院社会工作的专业实践

——一个新制度主义视角的分析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邓锁

摘要：本文以一家康复医院作为分析的个案，着重探讨了制度环境的矛盾性与

医院社会工作部门的专业实践之间的关系。在分析框架上，本文借用了组织研究的

新制度主义视角，将医疗改革过程中医院所面临的组织环境操作化为组织域中的市

场管理逻辑和社会服务逻辑，它们具有相互矛盾性的合法性要求。文章考察了医院

社会工作部门在双重制度约束下的行动选择和策略，包括规则引入、不确定性应对

与身份依赖。而为了获得合法性及与制度环境保持趋同的行动选择可能导致专业价

值和目标的偏离。运用新制度主义的分析框架有助于比较深入地探讨制度环境的特

性以及专业行动者的选择和策略，它说明社会工作专业化发展并非中立的知识积累，

而是嵌入在具体的制度和组织运作情境中。

关键词：制度逻辑组织域合法性不确定性

一、问题的提出

中国的社会转型以及和谐社会的目标提出给社会工作带来了成长的空间。过去的十年

中，社会工作在学术知识领域发展非常迅速。然而在讨论专业化的问题时，研究者较多地关

注如何实现规范化的专业学习和训练，却经常忽略具体制度、组织情境的变化对专业实践的

影响。而近年来，许多学者指出专业化乃是一个反思的社会建构的过程，在不同的文化、不

同的制度情境中，知识获得和建构是不同的（Payne,1991:7）。西方国家发端于慈善事业和

强调个体尊严的社会工作与其本土的社会政治、福利制度的安排具有内在的契合性。然而，

对于非西方的后发展国家，实现什么样的专业化、需要什么样的社会工作知识一直是一个重

要的讨论主题。对于非西方国家来说，社会工作的发展不仅需要借鉴相关的学术知识及具体

的助人方法，而更多地在于制度的学习以及在制度学习基础上的实践和本土化知识建构。研

究者不仅是要关注学术知识的积累，更应当把重点投向具体制度情境中的专业实践；不仅仅

是案主的情境，也包括机构以及更为广阔的制度安排（ReinandWhite,1981）。在医院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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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领域，这种具体制度特征的影响十分突出，因为医院情境中的社会工作常常受到组织的

机制变迁和专业之间关系（Interdisciplinary）的制约，制度情境决定了专业地位、资源及认

同的获得。社会工作的专业实践与组织运作有紧密的联系，组织化的社会工作也因而与组织

本身的结构和战略变迁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当社会工作部门或者社会工作者日益成为组织中

的受雇者时，如何保持社会工作的专业自治性，保持社会工作的专业价值及服务的持续性是

各国社会工作发展面临的一个挑战。在社会转型的中国社会，社会福利的体制呈现非均衡的

特点，制度环境的矛盾性甚至冲突性构成了对组织运行及社会工作专业实践的限制，社会工

作的专业化进程因而极大地受到制度体制的约束。本文则试图通过分析市场经济条件下非营

利医院发展医疗社会工作的相关问题，讨论社会工作专业化实践在目前中国社会转型期所面

对的挑战。

二、理论框架与调查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