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年皇太极获取“制诰之宝“的政治意义试析——以传国玉玺与成吉思汗哈斯宝的性质比较为中心.pdf

2021年1月清史研究Jan.2021

第1期TheQingHistoryJournalNo.1

清史研究前沿·玉玺传承与礼仪变革

编者按：清朝作为非汉人族群建立的政权，一直非常重视建立王朝的“正统性”。本期刊出的两篇文

章分别从新的角度探讨了清朝统治建立的正当性问题。钟焓的文章认为皇太极获得林丹汗传国玉玺的意义

并不在于继承蒙元帝国的政治遗产，而是着眼于处理内政的需要，是中央集权加速扩张的表现。惠男的文

章重点分析了乾隆皇帝的佛装“圣容像”在藏地的供奉流播过程，深入探讨了其传达的权威话语信息如何

渗透和改造西藏原有的政教秩序。这两篇文章延续了本刊2020年第四期有关清朝“正统性”的讨论，以

期进一步推进和深化学界对清朝政权性质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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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5年皇太极获取“制诰之宝”的政治意义

试析

——以传国玉玺与成吉思汗哈斯宝的性质比较为中心

钟焓

[摘要] 近来不少国外学者将1635年皇太极获得所谓林丹汗的传国玉玺的意义定性为继承了蒙元帝

国政治遗产的统治合法性。本文认为，皇太极对玉玺事件的操控与利用主要还是着眼于其处理内政的需

要，即加速实现将原有汗权统治体制改造升级为中央集权化的帝制模式，从而满足自己对君权扩张的政治

需求。它并不意味着皇太极由此拥有了统治蒙古或内地的君权合法性，且从实际效果来看对该玉玺的占有

也未促使尚在后金控制区域之外的漠北蒙古和内地汉人前来归顺或大量投诚。

[关键词] 制诰之宝传国玉玺成吉思汗哈斯宝统治合法性

K249.1A1002 – 8587 –2021– 01 – 0001 – 0027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一、引言

关于1635年皇太极从察哈尔林丹汗遗孀处获得所谓传国玉玺“制诰之宝”的政治意义，学

界存有大致三种不同意见。相对主流的解说强调皇太极通过对此玉玺的接受与宣传，最终为其

[收稿日期]2020-10-01

[作者简介]钟焓（1976－），男，中央民族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北京100081；zhonghancq@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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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立汉化的国号“大清”奠定了思想和舆论的基础，故视之为由原来的后金汗统向此后的清朝

帝制的转化标志。惟1990年代以来，国外学者更倾向于采取完全不同的解释视角，即强调此事

对于后金—清朝接续蒙古汗统而非中华传统帝制的政治意义。此说的代表者冈田英弘、杉山正

明，均认为皇太极对该玉玺的领受及次年的更改国号表明了清朝统治的正统合法性当上溯至成

吉思汗开创的蒙古汗制传统，故将清朝定性为一个中华帝国（aChineseempire）实属错位误读。

美国学者柯娇燕（P.K.Crossley）的解读则更甚一步，宣称皇太极的接受这一“成吉思汗玉

玺”意味着他被视作成吉思汗的化身（Chinggisincarnation），再加上其在盛京建立起供奉察

哈尔蒙古敬仰的大黑天的庙宇，共同昭示着此后建立的清朝应被看作东北亚孕育出的汗国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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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金）和尊奉成吉思汗的蒙古传统（北元）这两种政治体制的结合。这等于彻底否定了清

朝系中国传统帝制时期最后一个统治王朝的基本属性。相较前两种完全针锋相对的观点而言，

还有一种意见则带有折中性，即虽然不像有些国外学者那样，将此事的意义上升到揭橥“清朝

不等于中国”的命题高度，但是显然也更加重视和强调其事对于皇太极统合蒙古的历史意义，

或者认为满洲君主通过对此事的政治宣传意在表明其已继承了元朝的正统从而有充分的理由成

为全体蒙古人都应臣服的大汗。因此，在中华王朝的发展序列中，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