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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中国边疆治理理论的变革

陈霖

在中国边疆治理的理论圣殿里，“什么是边疆”、“如何界定边疆问题”、“怎样选择边疆治理模式”等三个论题，堪称一些支柱性的建构。为了塑造这三大理论支柱，我国一代代优秀思想家、战略家、政治家上下求索，作出了重大贡献。但是，倘以现时代的眼光来理性审视，那就会发现原有理论成果存在不足之处。因此，我们主张，当对传统的中国边疆治理理论进行一种新反思、进行一次新变革。

一、中国边疆一词概念理当重新来定义

显而易见，人们对边疆一词内涵与外延定义的相异，必定会带来在边疆治理的研究方向、研究范围、研究重点诸方面的不同。而且，在现有边疆概念的理论上，往往只有“地理边疆”、“民族边疆”、“军事边疆”、“文化边疆”的论述，却无“宗教边疆”、“陆权边疆”、“海权边疆”、“利益边疆”的释义。所以，在回顾、反思已有的“边疆概念理论”的基础上，力求为它下一个新定义是必需的。

1.边疆即国家边地说。在中文辞书中，一般都将边疆解释为一个国家的边远地区或边远地带。《辞源》道：“边疆，边境之地”。《现代汉语词典》讲：“边疆，靠近国界的领土”。以上观点即边疆乃是“国家边地说”。

2.边疆有六个概念说。马大正先生指出，“边疆是一个含义较广的概念”。择要而讲，（1）边疆是一个地理概念，它处于国家的边远地区；（2）边疆是一个历史概念，它是随着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形成和发展而逐渐形成和固定下来的；（3）边疆是一个政治概念，它反映着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的公权力关系；（4）边疆是一个军事概念，它是国家的边防地区、国防前沿；（5）边疆是一个经济概念，它往往是经济发展水平滞后的代名词；（6）边疆是一个文化概念，它具有文化多元、文化差异之特点。

3.边疆有十个范畴说。吴楚克教授认为，在我国，边疆是与内地相比较的概念，它涵盖着以下十个范畴：（1）边境，即边境管理区域；（2）边界，即国与国之间的界线，包括2.2万多公里的陆界和1.8万多公里的水界；（3）边防，即边境防护之事宜；（4）边关，即边境地区的险关隘口、通关路卡；（5）边事，即边疆区域产生的有较大影响的事件；（6）边务，即边境地区的事务和防务；（7）边疆政治，即边境地区的行政、法律、军事等；（8）边疆区域，即边界线内侧一定宽度的行政管理区域；（9）边疆民族，即居住在边疆地区的少数民族；（10）周边国家，即与己国相邻的别国。

4.边疆有三个含义说。张植荣教授主张，在当代中国政治与外交的范畴下，“边疆”的含义包括了地理、政治和文化三个方面。第一，是作为历史地理概念的“边疆”，指的是我国的广义边界，即“西起帕米尔高原，东到太平洋西岸诸岛，北有广漠，东南是海，西南是山”这样的自然界限。第二，是作为地缘政治概念的“边疆”，指的是现代意义上的国家之间的领土分野即国界部分。第三，是作为民族文化概念的“边疆”，指的是某种或某些相对独立、相对稳定的边疆族群意识和价值观念、生活方式。

5.边疆即民族地区说。在我国边疆地区，主要聚居着少数民族，而且，人口较多的几个少数民族都几乎分布在边疆。东北部，主要聚居着满族、蒙古族、朝鲜族等少数民族；西北部，主要聚居着回族、维吾尔族、哈萨克族等少数民族；西南部，主要聚居着壮族、彝族、苗族、白族、傣族等少数民族。换言之，在我国，中国边疆与少数民族高度地叠合，边疆地区基本上可与少数民族地区划上等号。少数民族地区就是边疆地区，边疆地区就是少数民族地区。因此，不少专家认为，中国的边疆也就指中国的民族地区，“边疆地区与民族地区”这两个概念可替换使用，也可以合在一起称作“边疆民族地区”。

6.边疆有三个层次说。周平教授认为，从年代上来看，边疆涵义可分为三个层次，即传统的边疆概念、近代的边疆概念和当今的边疆概念。他还指出，从行政区划角度讲，边疆涵义也可分为三个层次，我国与边界相邻的县级行政区域，即边境县、自治县（旗）、以及新疆的边境团场等，是狭义的边疆；与边界相邻的市州级行政区域，即边境市、边境州，是中观意义的边疆；与边疆相邻的省级行政区域，如省、自治区，是广义的边疆。

7.边疆分九个边疆说，也可称“边疆分N个边疆说”。这是我们在继承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根据当今中国和世界的实际状况，对边疆概念的内涵与外延所作的一个新释义。（1）中国边疆是地理意义上的边疆；（2）中国边疆是历史意义上的边疆；（3）中国边疆是民族意义上的边疆；（4）中国边疆是宗教意义上的边疆；（5）中国边疆是认同意义上的边疆；（6）中国边疆是陆权意义上的边疆；（7）中国边疆是海权意义上的边疆；（8）中国边疆是发展意义上的边疆；（9）中国边疆是国防意义上的边疆。下面，我们就以表格方式，对上述九个边疆涵义作出简要阐释。

二、中国边疆问题范围理当重新来界定

毫无疑问，从学术的角度看，中国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