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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学与民族史和古代民俗研究

敦煌文献对于吐蕃、回鹘、于阗、粟特等民族历

史的研究提供了弥足珍贵的资料，对于我国古代

婚嫁、丧葬、饮食、服饰、结社、礼仪、岁时、

年节、庙会、郊游、祭祀、禁忌、驱傩、避邪、

占卜、风水等方面民俗的研究亦很有意义。

第一节

敦煌文献与吐蕃史、回鹘史研究

一、吐蕃史

敦煌文书中有关吐蕃历史的文献，若以书写文字划分的

话，古藏文文献及汉文文献是其中最主要的两个部分。

敦煌古藏文文献多达数千件，其主要部分被斯坦因、伯

希和劫走。另外在甘肃省敦煌、酒泉、张掖、武威、兰

州等地的图书馆和博物馆中收藏有劫余的古藏文箧页约

万余页，国家图书馆亦收藏敦煌藏文文书400余件。这批

古藏文文献大部分是佛经，但也有不少吐蕃历史、社会、

法制等文书，以及文学作品、医学、星占等方面的材料，

还有一些反映其他民族情况的文献。

英国收藏的古藏文部分由比利时藏学家布桑编纂成《印

度事务部图书馆藏敦煌藏文写本目录》(1962年出版)，

法国收藏部分由法国女藏学家拉露编成《巴黎国家图书

馆藏敦煌藏文写本目录》(1、2、3集分别于1939年、

1950年、1961年出版)。以上两份目录题录的古藏文写本

编号在5000件以上。英、法收藏的残页、碎片及流散国

内外的其他藏文写卷，尚未有编目公布。这批古藏文写

卷流散国外不久，即引起国际藏学界的极大兴趣，他们

在登录编目的同时，也影印刊布了一些文书原件，开展

了一些研究工作。其中最负盛名的要数法国巴考、杜散

和英国托玛斯三人通力合作、拼接整理的《吐蕃历史文

书》，其学术价值已为国际藏学界公认。

吐蕃在河西的统治结束后，归义军政府和一些地

方政权仍把藏文作为官方文字，匈牙利藏学家乌

瑞在1981年的《亚细亚学报》上以《吐蕃统治结

束后甘肃和于阗官府使用藏文的情况》为题，披

露过归义军时期使用的18件藏文文书，日本藏学

家山口瑞凤在1985年出版的《敦煌胡语文献》第

一节《吐蕃统治期以后的诸文书》，于乌瑞所举

18篇之外又多列出几篇，其中6篇是沙州曹氏和

于阗之间相互交往的文书。

敦煌文书中有关吐蕃的汉文文献，总量上很难作出一个准确的

估计。部分资料密集，如法国所藏P.4696号汉文写本，即《顿

悟大乘正理决》，是“中印僧侣于八世纪在拉萨举行的一次有

关禅的“大辩论会”的记录，法国汉学家戴密微据之考释写成

《吐蕃僧净记》这部名著。但大量的有关史料则散见于各类文

书，学者们不得不花很大的精力，在浩博的文书堆中去爬梳这

些零星的、片断的、不相连贯的资料，披沙拣金，钩沉索隐，

考究有关问题。日本学者藤枝晃《吐蕃统治时期的敦煌》、我

国学者姜伯勤《唐五代敦煌寺户制度》等一批论著，尤其是对

吐蕃统治瓜沙、河西的政治、经济、宗教文化与民族关系等的

研究，都大量使用了敦煌汉文吐蕃史料，取得了相当的成果。

敦煌文献中的这批弥足珍贵的古藏文文献

以及有关吐蕃的汉文文献，为我们研究吐

蕃的历史与文化，以及中古时期吐蕃的社

会风貌、伦理道德、政治制度，乃至唐蕃

关系、北方民族史、佛教史等提供了极为

重要的史料。

安史之乱后，河西、陇右逐次为吐蕃陷落，《资治通

鉴》记载唐代宗广德元年（763年）：“吐蕃入大震

关，陷兰，廓，河，鄯，洮，岷，秦，成，渭等州，

尽取河西，陇右之地，数年间，西北数十州相继沦没，

自凤翔以西，邠（bīn）州以北，皆为左衽矣。”

清水会盟(唐德宗建中四年，公元783年)，唐与吐蕃以贺兰

山、陇山、六盘山为界，承认了吐蕃对河西、陇右的事实领

属权。

《旧唐书》记载：盟文曰：“今国家所守界：泾州（今甘肃

经州）西至弹筝峡西口（今平凉县西），陇州（今陕西陇县）

西至清水县，凤州（今陕西凤县）西至同谷县（今甘肃成

县），暨剑南西山、大渡河东，为汉界。蕃国守镇在兰、渭、

原、会，西至临洮（今甘肃临潭），又东至成州（今甘肃成

县西），抵剑南西界磨些诸蛮、大渡水西南，为蕃

界。”“盟毕，结赞请镒（大唐割地使张镒）就坛之西南隅

佛幄中焚香为誓，誓毕，复升坛饮酒。献酬之礼，各用其物，

以将厚意而归”

关于吐蕃在这一统治区的施政及社会状况，两《唐书》及其

他文献很少涉及，间有记录，或语焉不详，或传闻失误，盲

从信之。而这一时期的敦煌文书则以其直接、多层面的记录，

真实地反映了这段历史，填补或印证了这一特殊时期纷杂的

社会状况。应该说其内容是比较真实，可信度是比较强的。

吐蕃于贞元二年(786年)占领敦煌后，随即在敦煌设置了一

套完整的统治机构，对其进行了长达60余年的统治。对于这

段历史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