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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的人口灾难（上）

夸作者：英国《金融时报》伯特兰·贝努瓦(BertrandBenoit)2008年8月28日星期四

夸

西·巴菲(KwasiBaafi刚)到德国时年仅14岁，身无长物，连一个亲戚也没有。5年后，他有

了住处，精英教育的学费也有了着落，还计划攻读宇航工程学位。不过，考虑到自己的选择，他宁可在英国攻读这个学位——并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而不是在德国。表面上看，德国对他不薄，可夸西怎么也对这个国家提不起劲儿呢？

夸西生长在加纳一个小村庄，由祖母照料，但2003年，祖母把他送到比利时，跟他一位姨母同住。到后不久，他去杜赛尔多夫旅行，参加了一个加纳人的耶稣复临安息会。姨母打电话给他，让他在那里多呆几天。这是他最后一次听到亲戚的声音。其他组员留下他回家了，夸西没有护照，困在这个语言不通的国家，成了非法移民，进退两难。

一个加纳家庭暂时收留了他。夸西等待姨母的消息，可杳无音信。“后来我得知她搬出了公寓。我曾写信回加纳的家，但从未得到回音——搞不清奶奶究竟是否知道我的下落。”

夸西最终去了KaiserswertherDiakonie，这是位于杜赛尔多夫城边一处属于福音教会团体的红砖房住所。那里的一个社工帮他取得了临时居留证，更重要的是获准进入德国的文理中学，在德国相当于学院高中。夸西迅速掌握了流利的德语，很快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他IT禀赋不错，喜欢帮朋友们维修电脑或者搭建网站。他唯一的放松消遣是跟学校的朋友们玩扑克。

我们在Diakonie的青年中心见面，在绿树成荫的私人地产区，几栋60年代的活动板房里，这个消瘦、若有所思的少年跟我谈了他的计划。“我已被考文垂大学录取了，”他说。“另一个可能是德国的亚琛，但我宁愿去英国。怎么说呢，感觉那边生活更容易些。”

德国必须尽快采取措施

未来十年，德国将面临一场人口灾难——而夸西可能是应对方案的一部份。随着出生率萎缩，寿命持续增长，这个国家的人口不断减少并老龄化。除非这种双重打击得到正面化解，否则缺少有效劳动力对昂贵的福利国家的财政支持，经济将不堪重负而趋于崩溃。

正如德国领导人及部分经济精英最终意识到的那样，必须尽快采取措施。目前他们已提出最后一招，以避免彻底崩溃：一个旨在利用未开发资源，即其移民群体的计划——德国需要像夸西这样人，用他们青春、雄心和技术，确保它的经济引擎继续运行。然而，就如这位青涩少年对新家左右为难一样，政府的努力可能太少，也太晚了。

德国不是唯一受此困扰的国家。德国是全球生育率最低的国家之一，育龄妇女人均生育1.4个孩子，（人口自我更新的最小生育率是2.1），但波兰和西班牙的出生率下降更快。韩国

和日本等国也饱受出生率锐减之苦。德国情况危急，原因在于，几乎在40年前，德国是第一个遭遇人口出生数量锐减的工业化国家。

眼下，即使出生率迅速提高，人口反弹所需的有潜在生育能力的父母数量太少，无法改变目前的状况。尽管生育率目前高于许多东欧国家，德国仍是全世界每位居民拥有儿童人数最少的国家，使它成了人口变迁实验室，对其它工业化国家而言，它近期的状况将揭示未来事态的图景。

德国面临技术人才短缺

德国的劳动力市场已然面临技术人才短缺，这种情况将从2010年进一步加剧，那时战后婴儿潮出生的人口进入退休年龄。到那时，从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到劳动生产力，所有经济动态指标，几乎都将直线下降。随着劳动人口减少和退休金领取人数的增加，福利国家这个盘子里，每年对老人、疾病和失业7000亿欧元的福利支出，将严重吃紧。

面对如此严重的老龄化人口，德国政府已实施行戏剧性的政策逆转。目前的消息面是——至少从官方口径来说——“这里欢迎移民”。总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Merkel)的内阁推出了国家的第一套一体化战略：一整套草根措施，旨在从强化语言班开始，改善少数族群获得教育、进入劳动力市场的状况。

思想的转变到底有多剧烈，目前还无法理解。在移民政策上，保守派和自由派争斗多年，他们的争执实际上围绕这样一个问题：外国人来到德国并定居下来究竟有多难？

中右翼势力拒绝承认德国应当像法国和英国那样成为一个外国移民的目的地。相反，他们坚持幻想，德国1500万“外来雇工”——大多数是自60年代到达的土耳其人——应当最终回转故乡。与此同时，中左翼势力则青睐以不加鉴别的包容外来文化为基础的多文化策略。虽然表面受到欢迎，这种温情脉脉的不干涉态度，很大程度上是让移民自生自灭，实际上把他们隔离在主流社会以外了。

德国移民与社会隔离

左翼和右翼冲突，结果是，社会、文化和经济鸿沟造成了德国的移民群体与其他社会的隔离，而他们人口逾8000万，占总人口19%。外国人的失业率可能是德国人的两倍，有工作的报酬也低。还没有取得相当于英国高中的学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