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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金融与收入不平等

彭钢卢冰钱军黄毅+

摘要基于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CFPS)，本文实证考察了数字金融发展对收入不平

等的影响。宏观层面结果显示，数字金融发展显著降低了城市内的收入不平等水平；微观层

面结果显示。数字金融发展更加有利于低收入家庭收入的增长，进而降低了家庭间的收入不

平等。此外。本文发现数字金融发展主要通过影响工资收入和经营收入进而影响收入不平

等。机制检验结果表明。促进创业机会均等化是数字金融发展降低收入不平等水平的重要机

制。最后，本文还研究了货币政策对数字金融与收入不平等关系的影响，发现在宽松货币政

策时期．数字金融对收入不平等的缓解作用更加明显。

关键词数字金融异质性家户收入不平等

一、引言

收入不平等问题一直以来都是学术界和政策界高度关注的重要社会问题(Song等，

2019)。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缓解收入不平等问题，是推进共

同富裕的必然要求。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经济增速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在经济

新常态的背景下，如何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实现效率和公平的有机统一，对于进一

步实现中国式现代化至关重要。

2022)，其中有一支文献着重讨论了数字经济、数字金融的发展对包容性增长、收入不平

等的影响。随着以5G、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为标志的第四次技术革命的推进。人类的社

会生产方式正在进入以数字经济为标志的新时期(张勋等，2021)。数字金融是数字经

济重要的组成部分，通过将大数据与金融相结合，数字金融降低了金融的准入门槛，提

高了金融服务的包容性，缓解了居民、企业部门的融资约束，促进了居民消费、创业和企

从这个角度而言，数字金融将有助于提高贫困家庭的收入，进而缓解收入不平等问题，

促进共同富裕。张勋等(2019)指出．中国的数字金融不但在落后地区的发展速

感谢匿名审稿人的宝贵修改意见，文责自负。

万方数据

2023年第4期彭钢卢冰钱军黄毅数字金融与收入不平等39

度更快，而且显著提升了家庭收入，尤其是对农村低收入群体而言。张勋等(2021)进一

步发现，数字金融主要通过促进农业向非农业的就业结构转型，提升工资性收入和农业

经营性收入，促进消费，进而抑制数字鸿沟扩大。但是，这些研究并未直接考察数字金

融与居民收入不平等之间的关系。鉴于数字普惠金融的初衷在于降低金融准入门槛，

更多照顾低收入群体，具有很强的普惠性质，因此直接对数字金融与收入不平等之间的

关系进行考察，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此外，还有一支文献指出货币政策等宏观

影响，目前较少有文献讨论数字金融和货币政策对收入不平等的交互效应。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基于2012--2018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从宏微观两个角

度实证考察了数字金融发展对收入不平等的影响，并进一步分析了其作用机制。为了

衡量地区的数字金融发展水平，我们采用了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与蚂蚁金服集

团共同编制的中国数字普惠金融指数。为了考察数字金融发展-9收入不平等之间的关

系，本文在两个维度进行了分析。首先，在宏观层面上，本文考察了数字金融发展对城

市内收入不平等水平的影响。其次，在微观层面，本文进一步利用家户调查数据，考察

了数字金融发展对不同收入水平家庭的异质性影响。如果数字金融发展确实会缓解收

入不平等，则我们应该观察到数字金融发展对低收入家庭的收入增长会有更大的促进

效应。

结果显示，数字金融发展水平提高确实具有显著的再分配效应。在城市层面，数字

金融发展显著降低了城市内的收入不平等。在微观层面，基于家户层面数据的分析表

明。数字金融发展主要促进了低收入家庭的收入水平提高。从而降低了家庭间的收入不

平等。为了缓解内生性问题，本文还进一步采用了工具变量两阶段最小二乘法进行分

析，得到了一致的结果。异质性检验表明，数字金融发展对收入不平等的影响，主要集

中在欠发达地区，包括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地区、金融发展水平较低的地区以及财政压

力较大的地区。此外，通过将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