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活力与品质：城市摊贩空间的弹性生产及其治理反思_马子琪.pdf

2021年第4期

活力与品质：城市摊贩空间的弹性

生产及其治理反思

马子琪

摘要：后疫情时代地摊经济的昙花一现在打通城市生活的同时也引发了摊贩治理问题的反思。摊贩空

间伴随着城市化的逐步推进以及治理理念的更新呈现出反复式发展的特征，一方面是城市规划理性主导的

正规化实践，另一方面是由于治理有限性导致的再度非正规化。摊贩空间的弹性化体现了空间活力诉求与

提升城市品质之间的矛盾，经过治理的、有品质的摊贩空间出现低活力的现象；而高活力的流动摊贩往往

具有低品质的特征。不适当的空间干预造成了摊贩空间活力与品质的二律背反现象，减少流动性、增加固

定性的正规化治理实际上是对城市品质的误读。活力与品质矛盾的调和依赖于对正规系统的调整，参照非

正规性的发展规律倒逼制度创新应是摊贩管理行稳致远的核心。

关键词：城市空间；地摊经济；非正规性；流动摊贩；空间治理

中图分类号：C912.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8691（2021）04—0139—08

流动摊贩在中国具有悠久的发展历史，与日常府控制力度的变化呈现弹性生产的特征。此次“地

生活联系紧密，在城市中建构出了一种独特的社会摊经济”从迅速走红到急剧遇冷再度证明了摊贩空

空间。后疫情时代，摊贩作为恢复消费活力、缓解间形态与城市政策变动的相关性，摊贩空间的常态

就业压力、刺激市场经济发展的一匹黑马重出江湖。化管理成为亟待解决的难题。以正规部门为参照系

“城管喊你摆地摊”一度成为火遍全网的流行用语。改进摊贩管理是当前地方政府的常用手段，但将流

但随着地摊经济迅速铺开，引发市容市貌管理、交动摊贩正规化以后，又会出现正规环境被非正规化

通秩序安全、食品卫生问题、人群聚集风险等诸多的逆向过程。导致这一现象的直接原因，是政府规

问题，多地相继叫停了地摊经济，人们摆地摊的热划难以满足摊贩群体的实际需求，背后隐含的是正

情“急速降温”。规与非正规的内在对立性问题。正规性强调的是社

地摊经济的昙花一现在打通城市生活的同时也会交往的非个人化，突出程序的普遍性、合法的规

引发了对城市非正规空间治理问题的反思。从总体则、官方的秩序；而非正规性则是一种“去管制化”

上看，中国城市摊贩治理思维经历了“要不要保留”的系统，强调个体化与自由主义。从内涵来看，非

到“如何管理”的转变过程，并伴随着城市化推进正规性更加满足人的内生性需求，也就是活力的目

以及治理理念更新呈现反复发展的特征。具体表现标，但这种真实的内生性往往与既有的规则约束存

为城市摊贩时而取缔、时而保留，长期处于一种治在不一致甚至冲突。

理—反复—再治理的循环怪圈。摊贩空间也随着政进入新时代以后，中国城市的发展从追求“规

基金项目：本文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特大城市社会风险系统治理研究”（项目号：16ZDA083）、教育部人文社

会科学研究项目“个体化进程中的‘空巢青年’与社会共同体建设研究”（项目号：20YJA840020）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马子琪，女，华东理工大学社会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社会空间研究、农民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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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扩张”转向“存量优化”，许多城市将追求美好为主的士人社会向以普通居民为主体的市民社会过

①

的品质环境作为发展战略，核心任务在于城市环境渡，城市空间不断走向开放与共享。

风貌的建设和美化。流动摊贩由于堵塞交通、污染（二）流动摊贩的空间使用及其活力表征

环境、影响市容市貌等负外部效应成为城市空间治在生物学及生态学中，“活力”一词是指生

理的重点工作。而在现实中政府为了规范流动摊贩物体维持生存、发展的能力。城市的本质是人的聚

设立的高品质空间往往展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