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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模态语篇里的文字关系理论述评

1.系统功能符号学研究

kis和leuven（1996:183）首先提出了一个多模态语篇（multi-movement文本）的概念，并将其解释为“使用各种符号来实现意义的语言”。在各种语类的多模态语篇里,图文是两种最主要的符号表征结果,它们既分立又成一体。RolandBarthes(1977)最早从符号学角度对它们之间的关系作了探讨。20世纪90年代末,许多系统功能符号学家,如Kress和Leeuwen(1996)、Lemke(1998)、Martinec(1998)、Royce(1998)、O’Halloran(1999)等等,开始对多模态语篇里的图文关系进行解构性研究,并成为这一课题领域里相当活跃的力量。总体来看,最具代表性的图文关系理论有三种:图文地位论(Barthes,1977)、图文位置论(KressVanLeeuwen,1996)和图文系统论(MartinSalway,2005)。本文拟从理论背景、理论内容等方面对它们进行评述,并比较它们的异同。

2.图像中的地位

2.1般符号学与其他文化符号的建构

法国著名符号学家Barthes是图文地位论的代表人物。他的许多观点是对Saussure创立的语言符号学理论的补充。除此之外,他特别热衷于对社会文化现象进行符号学的分析,认为“最有趣的系统是那些涉及不同实体的复合系统……如电影、电视及广告中,意义的表达赖于图像、声音和画符的协作”(Barthes,1964:33)。另外,他对服装系统、家具系统、饮食系统、汽车系统等进行了泛文化符号的观察与分析,并通过对各种生活符号的破译后指出:我们置身的这个世界不是一个由纯粹事实所构成的经验世界,而是一个由各种符号所形成的意义世界。他又明确提出要把语言结构与其它文化符号结构统一在同一理论框架之内(Barthes,1964:46),这明显体现出了他试图建构一般符号学的意图。

正是Barthes建立一般符号学的意图和将各种符号都纳于意义范畴的主张突破了索绪尔实际上只关注语言符号的藩篱,使得符号学内容变得丰富多彩。这种思想反映在对语篇的理解或解构时,语篇自然就不能仅被看做是语言符号的“单一系统”,而应是包含各种符号的“复合系统”。

2.2锚定/说明功能

Barthes指出,自从出现书籍,文字与图像的伴随就是经常的,新闻报刊是典型的“诸多信息的组合体”或意义的复合系统,其中的照片、文本、标题、说明文字、排版方式、甚至报刊名称本身都传递着意义。(Barthes,1977:15)他对图文关系的研究主要以新闻报刊、图文广告、新闻摄影等为语料。通过对这些语料进行观察与分析后,他认为图文之间存在三种关系:锚定(anchorage)、说明(illustration)和接递(relay)。

锚定:与语言相比,图像的意义显得漂浮不定,就像是一条由所指所构成的漂浮链。每个社会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技术控制与固定(anchor)所指的浮动链,从而克服图像符号意义的不确定性,语言就是具有这种功能的技术。(Barthes,1977:39)譬如,在新闻摄影和广告里,图像的所指往往很多,观众可能会有不同的解读,因此需要语言信息来控制观众的意识,从而限定具体的所指,或者说使图像所指“锚定”于具体的某一个。

说明:语言的锚定功能是语言支持图像,但图像有时是“阐明”或“实现”语篇的,图像成了语篇的寄生性(parastitic)信息。科学语篇里常出现的图表与文字的关系就是如此,图表虽然是文字内容的简述或强调,但基本上只是重新表述。

接递:语言与图像处于互补接递的情形经常出现在对话里,其中的话语者及语境由图体现,对话内容由语言体现,卡通与喜剧性漫画插图中的对话泡(speechballoon)就是这种情况,但是在其它静态多模态语篇里图文接递关系的情况比较少见。视觉动态性图文中用得比较多,如影视对话,它不仅具有阐释功能,同时还通过呈现图像画面所没表达的意义的方式推动剧情的展开。

Barthes的图文地位说的确可以解释多模态语篇里图文关系的不同运行机制。在古典文献记录片里,观众首先看到的往往是关于自然界的某些图片,然后才是解说者不容置疑的解说词。而对于时政要闻之类的影视节目,首先是播音员的语词信息,然后(或者同时)是一些说明、证实之类的画面。显然,前者里语言对图像是锚定关系,而后者里是图像对语言的说明关系。但是,Barthes的图文地位说强调了语言的独立表意功能与图像信息的“漂浮性”或不确定性,认为图像并不独立表意。而实际上,图像与语言一样,在结构与组织上都可以成为独立的信息体,二者都是实现语义关系的基本方式,只是形式不同而已。作为意义的表征,有些只能由语言来实现,有些只能由图像来实现,在很多情况下可同时由图像与语言来实现(KL,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