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环境软法裁判功能的硬法化实现路径——以充电桩安装纠纷为例.pdfVIP

论环境软法裁判功能的硬法化实现路径

—以充电桩安装纠纷为例

摘要：《民法典》规定了由原则、规则组成的绿色条款，通过司法实践个案解释的方法，赋予了环境立

法的软法规范以法律约束力，是民法发挥环保功能的重要途径。具体体现为在处理涉及节约资源、保护环境的

民事纠纷时，裁判过程中往往借助环境立法中具有宣示性、倡导性规范设置的环保指标，判定讼争双方的请求权、

抗辩权的绿色功能更强，这在《民法典》实施后的车位充电桩安装纠纷中得到了集中的体现。有法院因充电桩

契合新能源政策的绿色环保要求支持了安装诉求，也有法院基于建筑物共有部分物权、物业服务合同等财产权

因素考量未予支持。判理差异折射出环境软法在个案适用时应采取怎样的合理解释方案，这需要我们在承认绿

色原则具有独立地位的前提下，理清节约资源、保护环境的效果追求在个案中分配权利义务过程的方法论意义，

构建环境软法硬法化适用的法解释路径。

关键词：充电桩纠纷；环境软法；制度冲突；硬化

《民法典》实施后，其规定的众多绿色条款如何适用，成为理论界和司法界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

特别是绿色原则独立于公序良俗原则，说明绿色原则不是针对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善良风俗的民事行

为，而另有深义；在物权、合同、侵权责任编中，又规定了数量众多的绿色规则，节约资源、保护环境

的目标如何融入民事负担行为、处分行为中，需从环境法与民法两大体系融合适用的方法论角度加以检

讨。纵观各类民事纠纷，建筑物共有部分安装充电桩的物业服务合同纠纷集物权、债权问题于一身，其

中的价值冲突可作为研究绿色条款具体适用的样本。

①

笔者以业主在地下车位上安装充电桩所引发物业纠纷案件为样本，以物业服务者、业主委员会是

否有配合安装新能源汽车充电设施的义务为观察角度，发现：1）从起诉双方关系来看。在物业服务合

同纠纷案件中，物业服务公司和业主作为物业服务合同的主体，其中原告主要为对地下车库享有使用权

的业主，被告主要为物业服务公司。2）从法院支持与否来看。法院驳回原告业主的诉讼请求居多，但

在部分案件中也支持了业主诉讼请求。支持类案件主要发生在《民法典》实施后，以总则编的绿色原则、

合同编第五百零九条的绿色条款为法律依据。而反对类案件，则以不属于履行合同约定义务、安装行为

违反了法律强制性规定为主要理由。3）从支持与反对的态度来看，这与法院是否适用，特别是有无主

动适用绿色条款的裁判态度高度相关。根据样本案例，支持业主诉讼请求的，多将绿色条款列入裁判依

据，即使在安装一方未援引绿色条款而人民法院主动适用时，诉请安装一方的胜诉率也偏高。反之，在

①检索出《民法典》含“资源”关键词的法条有13个，含“环境”关键词的法条有21个，以《民法典》有关“资源”和“环

境”的法条为关键词，并以“判决书”作为补充，在中国裁判文书网进行检索，删去重复文书，最终获得的有效样本为218

份。其中充电桩物业纠纷类的案件较为典型，共有4份样本。基于被告是否向原告出具同意其在停车位安装新能源汽车充

电桩的证明这一核心争点，在中国裁判文书设置裁判日期为2021年1月1日至2021年11月1日，以“充电桩”为关键词，

在案由中选择“民事案由”，再以“物业服务合同纠纷”为案件名称，共检索到264篇判决书。经过阅读筛选，得出与新

能源汽车充电桩相关的案件有25篇裁判文书。

收稿日期：2023-01-07

未援引绿色条款的案件中，其胜诉率偏低，这揭示出绿色条款选用对裁判者自由心证的深刻影响。

面对是否协助安装新能源汽车充电桩这个诉求的问题，存在两个价值需要法院权衡选择，一种是保

护业主安装行为的绿色价值，一种是维护共有权、物业服务合同债权的价值。细究法院如何平衡两种价

值选择值得深思。通过剖析法院支持和反对时援引的依据进行分析，发现在裁判依据上发生了价值冲突。

裁判中出现新能源、污染防治等环境立法规定，与建筑物共有部分物权、物业合同债权民事规则产生法

律竞合，这就要求在二者间以尊重民事逻辑为前提，并对有利于节约资源、保护环境的行为予以支持。

一、充电桩纠纷的裁判逻辑与问题指向

在司法实践中，《民法典》绿色条款有关绿色规则和绿色原则的适用，并无相关司法解释或者指导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