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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书地理志》所载轮台考

岑参的《轮台歌》是一首有着数千年历史的著名诗。有许多注释和错误。主要原因是当时的战斗情况没有得到清楚，因此有错误地破坏了轮台、银山、剑河、渠台等地理位置。

关于轮台。《唐诗选》注称:“轮台,唐时属庭州,隶北庭都护府,在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县之东,封常清曾驻兵于此。”《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中轮台县条注说:“唐置县,并置府,后废,即今新疆轮台县。”常住在新疆的张庄在《岑参与新疆》一文提到唐轮台时也说:“轮台,古代西域重镇,早在汉武帝时就曾在此置使者校尉,汉宣帝又改为西域都护府所在地(当时叫乌垒)。”其他如高步瀛的《唐宋诗举要》,武汉大学中文系编的《唐诗选注》,程千帆的《论唐人边塞诗中地名的方位、距离及其类似问题》,刘白羽的《昆仑山之太阳》等,都认为在天山以南,这些都是错误的,是把汉轮台所在地,错认为是唐轮台了。

汉轮台,在天山以南、库车以东的今轮台县境内;唐轮台,在天山以北今乌鲁木齐附近地区,历史记载是非常明确的。唐贞观年间,平定了高昌和龟兹在西突厥贵族扇动下的叛乱后,即在龟兹设立了安西都护府。当时,西突厥贵族势力退往天山以北的广大草原,虽想继续进行分裂活动,但在唐朝强大的威力下,多次遭到失败。因而,公元702年,唐朝又在原来庭州的基础上,在今吉木萨尔地区建立了北庭都护府,并设县治理。《新唐书·地理志》载,庭州下辖四县:金满、轮台、后庭、西海;《旧唐书·地理志》则称辖金满、轮台、蒲类。其金满、轮台二县名是二书相同的,后庭则为金满县所改,西海应即蒲类地区。

新疆的地形是天山横互中部,给南北交通带来极大的不便。从吐鲁番盆地和伊吾要道通往北疆,有三条主要道路,一条是从哈密往北至巴里坤;一条是从吐鲁番往东北经七角井向北穿越天山至金满;还有一条是吐鲁番向北经达坂城至轮台。从这三条地理通道说,轮台只可能在今乌鲁木齐附近地区;金满也只可能在今吉木萨尔地区;蒲类也只可能在今巴里坤地区,因为它们正扼控在三条通道的出口处。

唐轮台的确切位置应该是现在的什么地方呢?目前有四种说法:其一说是在乌鲁木齐市以北米泉县境内;其二说是在今阜康县西黑沟子地区;其三说是乌鲁木齐和昌吉县之间;其四说是在乌鲁木齐市南约十公里的乌拉泊古城(烂城子)。这四种说法那个正确。一时还无定论。但他们都认为唐轮台在乌鲁木齐市附近,这一点可以肯定下来,因为不论是米泉、昌吉或阜康,都离乌鲁木齐市不远。

正因为唐轮台地扼险隘通道,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唐朝在此设轮台县,并于开元七年汤嘉惠表以焉耆备四镇以后,即诏“焉耆、龟兹、疏勒、于田征西域贾,各食其征,由北道者轮台征之。”可见唐轮台确在天山以北,并且是从天山北路通往中亚及欧洲、非洲的一条丝绸大道,也是征讨西突厥贵族叛乱、统一中亚的一条用兵大道。

关于《轮台歌》中所述之战争。轮台的位置弄清后,可以看出《轮台歌》中所述的战斗,应是和位在阿尔泰山以西及伊犁河流域的突厥贵族叛乱的战斗,决不是借喻汉代的匈奴。

《轮台歌》第四句是,“单于已在金山西”,单于是匈奴王的称号,而西突厥的最高统治者都称可汗,据此,有的人认为是指匈奴。粗看起来似有道理,实际并非如此。古代史书中谈到突厥的起源,都说为“匈奴之别种”。《北史·突厥传》称:“突厥者,其先居西海之右,独为部落,盖匈奴之别种也。”《新唐书·突厥传》载:“突厥阿史那氏,盖匈奴北部也,居金山之阳,……至吐门,遂疆大,更号可汗,犹单于也,妻曰可敦。”自从开始有突厥称号及汉文史籍记载以来,都说突厥为匈奴苗裔,并把可汗看成就是单于。因而,岑参不仅在《轮台歌》中把单于指为可汗,在其他诗中所指的匈奴,也都是指的西突厥。如“胡地苜蓿美,轮台征马肥。大夫讨匈奴,前月西出师。”(《北庭西郊候封大夫受降回军献上》)“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汉家大将西出师。”(《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不仅是岑参,唐代其他诗人的诗中,匈奴也是指的突厥。如:“为报如今都护雄,匈奴且莫下云中。请书塞北阴山石,愿比燕然车骑功。”(李益《塞下曲》)“边马枥上惊,雄剑匣中鸣。半夜军书至,匈奴寇六城。”(李益《夜发军中》)“九月匈奴杀边将,汉军全没辽水上,万里无人收白骨,家家城下招魂葬。”(张籍《征妇怨》)这些都证实唐代人是把突厥看做匈奴后裔的,从而写突厥贵族的骚扰时都直书为匈奴。因此,程千帆所说的岑参的《轮台歌》“诗篇全以汉朝和匈奴作战比喻唐朝和播仙作战”是不确的,是把天山以南的汉轮台当作天山以北的唐轮台的结果。如果唐轮台在天山以南,渠犁就在轮台东南,阴山就是内蒙古自治区的阴山,匈奴是从东北方向来进攻轮台,那末诗中所说“单于已在金山西,戍楼西望烟尘黑……上将拥旄西出征”等“西”字,就都无法解释了。

轮台的确切地点和所发生的战争对象弄清楚了,(轮台歌)中的一些疑难地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