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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期末测试卷(二)《老王》是著名作家、文艺翻译家杨绛先生写的一篇写人记事的散文,选入苏教版高中语文必修三专题“号角,为你长鸣”的第二板块“底层的光芒”。

李健吾先生曾经评价杨绛先生的作品风格为:一切平易自然。初读全文,首先感知到的便是这个特点:老王是个不幸的好人,杨绛先生通过一些再平常不过的细节来表现人物的性格特征。

但是在课堂之上,45分钟,就仅仅和学生大谈特谈几处细节描写并分析其作用吗?常态的细节描写,鲜明的人物个性,高一年级的学生是很容易感知和理解的。故而细节描写虽然是需要关注的方面,但显然不是本文教学的重点。

李健吾先生也曾评价杨绛先生的作品风格:一切在情在理。再读文本,我们能确确实实地感知到,作者笔下的老王是一个命苦心善的不幸者,在荒唐动荡的“文化大革命”时期,他的精神世界没有受到任何污染,善良诚实,忠厚老实,知恩图报。作者是以与老王的交往为线索,选取了几个生活片段来表现老王的善良与凄苦。

但是在课堂之上,45分钟,就是为了煽情地告诉学生老王是多么的不幸、他又是多么的善良,作者杨绛先生又是多么的平等待人吗?作为“横扫清华、风华绝代、目光睿智的幽默才子”钱钟书先生的夫人,杨绛先生难道就是一位流于煽情的“小女人”散文家了吗?丧夫、失女之后,74岁时写下了《老王》,96岁高龄时写下了《走到人生边上》,这位气质风采不减当年的老太太写老王――一个不幸的善良的人力车夫,爱与善良这些情感的体味固然是一个重要的方面,但决不会是仅仅为了抒情,一如众多的教学参考资料的说法和众多的教者理解一样。

笔者认为,很多教者对那句“那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的理解不够透彻。

高中语文的教学,教什么比怎么教更为重要,这已经是很多人的共识。当一步步挖掘文本自身的深度时,语文老师就在带领学生一步步走向真实,直面真实,思考真实。小学高年级的读文教学就会告诉孩子们怎么去分析细节,初中的语文教学就会告诉学生们怎么去体味情感,而高中的语文教学,面对一群即将迈入18岁的准成年人,在表层的技巧之下,他们理应有更多的人性收获。

李健吾评价杨绛的作品风格,最重要的一句便是:韵味尽在其中。一切平易自然,一切在情在理,然而一切韵味尽在其中。尤其像《老王》这样读来貌似平淡的文本,其韵味在何、如何真正地读懂,当是需要反复涵咏的。这是一个好人与好人之间的悲剧,是一场善良与善良的相遇,却读来让人觉得悲伤的诗篇。因为好与坏,善与恶之间的冲突是很容易的,你读善恶冲突的文章,你站在善的一面,一切都很容易,黑与白。而《老王》中的人物无疑都是善的,善良与善良的人相遇交往,“那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谁是幸运的人了?谁又是不幸者了?愧怍,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愧怍?笔者从这样的角度切入,“读懂老王”“读懂作者”,再去“读懂文本”,进而“读懂生活”。

老王无疑是不幸的。他很穷。老王的贫穷文章很多地方都有说明:生计艰难,没有妻儿。但在作者问起老王的家时,一般我们回答要么是,要么不是,但老王却回答:住那儿多年了。这个细节品味起来其实有两层含义:一则老王心里其实否认那是家,二则老王心里也期待自己有一个家。简单的一句话将老王内心的心酸和期盼展示出来了。他残疾,一只眼睛瞎了,还被人冷嘲热讽,另一只眼睛也有病,他死了也是不知道埋在哪个沟里。这样的一个处于社会底层的穷人、草根,他的名字甚至于都失去了价值,别人都称呼他“老王”。其实在文学作品中这类人出现得很多,例如孔乙己,例如那些封建时代的女性。他们都是社会底层的人。

老王同时也是善良的。愿意给我们送冰块,车费减半。送钱先生看病,不要钱,拿了钱还不大放心,担心人家看病钱不够。“文革”时期,他的生计越来越困难。去世前一天硬撑着身子给“我”送香油、鸡蛋。老王是生活中的不幸者。生活窘迫,孤苦伶仃,居住条件很差,眼睛又不好。而当时的社会对他却不够关心。但就是这样一个不幸者,需要别人关心的人,却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去帮助别人。文章所处的版块是“底层的光芒”,那么老王的光芒是不是就仅仅是他的善良呢?

再来看作者杨绛先生,她就一定是幸运者了吗?文中提到的干校,杨绛先生曾写过的《干校六记》中,记叙了在那个疯狂的年代知识分子被剃阴阳头、被鞭打、被迫去打扫厕所等等很多事情。“默存不知怎么的一条腿走不得路”,为什么走不得路了?女婿自杀,房子被占,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物质精神的双重打击下走不得路。但是杨绛送他去医院,自己还不敢乘三轮。杨绛无疑也是不幸的,她遭受着精神上的折磨。

而且难道杨绛对老王不好吗?当然是好的。从文中的很多细节比如给老王鱼肝油吃、给老王钱。

那么又何以有“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之言呢?

当研读到这个层次时,笔者认为我们才是触及到了杨绛先生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