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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金》伪作考 一 周公欲践东南角位的故事 《清华大学藏战手稿》（1）一篇题为《周志周公》的文章，题为《金十相》。该文章的作者是唯一一个。“所有的简单文章都与金氏书《金》大致一致，应该是关于战国时期的金氏书……”事实上，简化文本和金氏本书“几乎是一样的”不是“相似的”，而是两个不同的故事。 今本讲的是:武王克殷后, 身患重病, 周公为之向先三王 (太王、王季、文王) 祝告, 希望代替武王死, 让武王继续治理天下。祝告后, 周公占卜, 是吉兆。第二天武王的病就好了。我们可以把这个故事概括为“周公欲代武王死的故事”。这个故事在《史记》中也有记载。 简文讲的是:武王克殷后, 身患重病, 周公因此向先三王祝告, 表示希望由他周公旦代理王, 治理天下。祝告后武王就死了。我们可以把这个故事概括为“周公欲践天子位的故事”。这个故事在史书中没有记载, 仅见于清华简。 这两个故事完全不同, 可是为什么整理者和其他研究清华简的学者都认为简文所写的就是《金縢》呢?这是因为简文是窜改《金縢》而成, 两者在表面上相似, 不细心就看不出是两个不同的故事。 下面我们比较今本《金縢》和简文的相关段落, 看简文是怎样窜改的。 先看今本《金縢》的第一部分内容。 既克商二年, 王有疾, 弗豫。二公曰:“我其为王穆卜。”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公乃自以为功, 为三坛同。为坛于南方, 北面, 周公立焉。植璧秉珪, 乃告大王、王季、文王。史乃册, 祝曰:“惟尔元孙某, 遘厉虐疾。若尔三王是有丕子之责于天, 以旦代某之身。予仁若考能, 多材多艺, 能事鬼神。乃元孙不若旦多材多艺, 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 敷佑四方, 用能定尔子孙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祗畏。呜呼!无坠天之降宝命, 我先王亦永有依归。今我即命于元龟, 尔之许我, 我其以璧与珪归俟尔命;尔不许我, 我乃屏璧与珪。”乃卜三龟, 一习吉。启籥见书, 乃并是吉。公曰:“体!王其罔害。予小子新命于三王, 惟永终是图;兹攸俟, 能念予一人。”公归, 乃纳册于金縢之匮中。王翼日乃瘳。 再看简文的第一部分。 武王既克殷三年, 王不豫有迟。二公告周公曰:“我其为王穆卜。”周公曰:“未可以戚吾先王。”公乃为三坛同, 为一坛于南方, 周公立焉, 秉璧植珪。史乃册, 祝告先王曰:“惟尔元孙发也, 遘害虐疾。尔毋乃有备子之责在上?惟尔元孙发也, 不若旦也。是佞若巧能, 多材多艺, 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 溥有四方, 以定尔子孙于下地。尔之许我, 我则晋璧与珪。尔不我许, 我乃以璧与珪归。”周公乃纳其所为功自以代王之说于金縢之匮, 乃命执事人曰:“勿敢言。”就后武王陟, 成王犹幼在位。 比较两文, 可以看出有几点重要不同。 (一) 救武王实现大归,则以试验神事 1.“以旦代某 (按:指武王。) 之身。”2.“呜呼!无坠天之降宝命, 我先王亦永有所依归。”意思是:如果不救武王, 就会使上天受命的武王陨坠;如果救武王, 不使其陨坠, 则我先王亦永有依归, 为宗庙之主。3.“尔之许我, 我其以璧与珪归, 俟尔命。”意思是:尔三王如果答应我的要求 (让我死而让武王生, 在我占卜时示以吉兆) , 我就把璧与珪带回家, 待汝神命, 我死当以珪璧事神。而简文讲的是周公欲践天子位的故事, 周公不代武王死, 所以删除今本祝告辞中代武王死的词句。 (二) 周公乃自以请命为己事 “公乃自以为功, 为三坛同。”“公乃自以为功”这句的意思, 孔安国传云:“周公乃自以请命为己事。”孔颖达《尚书正义》曰:“‘功’训‘事’也。周公虽许二公之卜, 仍恐王疾不瘳, 不复与二公谋之, 乃自以请命为己之事, 独请代武王死也, 所以周公自请为己事者, 周公位居冢宰, 地则近亲, 脱或卜之不善, 不可使外人知悉, 亦不可苟让, 故自以为功也。”按照传注的解释, “公乃自以为功”是说“周公乃自以请命为己事”, 隐含有“独请代武王死”的意思。简文把这一句删除了。至此, 简文删除了今本中所有代武王死和不希望武王死的词句, 连蛛丝马迹也没有了。 (三) “乃命于帝庭”与“日周公旦于下地” 文曰:“予仁若考能, 多材多艺, 能事鬼神。乃元孙不若旦多材多艺, 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 敷佑四方, 用能定尔子孙于下地, 四方之民, 罔不祗畏。”其意先说周公旦有优点能事鬼神, 再说武王有缺点不能事鬼神, 最后说“乃命于帝庭”, 此句“命”字后面没有宾语, 承前可知省略的是武王, 是“乃命武王于帝庭”。如果把“命”解释为“受命”, 则此句承前省略了主语武王, 是“乃武王受命于帝庭”。而简文将这一段窜改为:“惟尔元孙发也, 不若旦也。是佞若巧能, 多材多艺, 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 溥有四方, 以定尔子孙于下地。”简文的叙述逻辑与今本不同, 它先说武王不如旦, 再说旦多才多艺能事鬼神,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