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甄权修明堂考.docx

唐初甄权修明堂考 《唐朝伦平传》和《新唐书艺术文化志》中记载的伦平《明堂形象》无疑是一部关于经络孔洞、文武结合、形象主要的著作。甄权的明堂图修于唐武德年间,后来到贞观年间,唐王朝又组织力量重修了一次明堂图。《千金翼方》卷二十六《取孔穴法》叙论,记载了两次修明堂的经过情形,兹将此段记载照录如下: “论曰:安康公李袭誉1称:武德中出镇潞州,属随征士甄权,以新撰《明堂》示余,余既暗昧,未之奇也。时有深州刺史成君绰,忽患颈肿如数升,喉中闭塞,水粒不下已三日矣。以状告余,余屈权救之。针其右手次指之端,如食顷,气息即通,明日饮如故。尔后缙绅之士,多写权图,略遍华裔。贞2观中,入为少府,奉敕修明堂,与承务郎司马德逸、太医令谢季卿、太常丞甄立言等,校定经图,于后以所作呈示甄权。曰:人有七尺之躯,藏府包其内,皮肤络其外,非有圣智,孰能辨之者乎?吾十有八而志学于医,今年过百岁,研综经方,推究孔穴,所疑更多矣。窃闻寻古人,伊尹汤液依用炎农本草,扁鹊针灸一准黄帝、雷公,问难殷勤,对扬周密。去圣久远,愚人无知,道听途说,多有穿凿,起自胸臆。至如玉匮3乌衔4之法,单行浅近,虽得其效,偶然即谓神妙。且事不师古,远涉必泥。夫欲行针者必准轩辕正经,用药者须依《神农本草》,自余《名医别录》,益多误耳。” 在前面所录《千金翼方》的这段记述文字中,对于“武德中出镇潞州,属随征士甄权,以新撰《明堂》示余……”一段,学术界的理解基本一致; 对于“贞观中,入为少府,奉敕修明堂……”及相继的论述,学术界由于理解不同,往往做出差异很大判断。为了澄清这段历史,我认为必须首先辨明以下两个问题: 其一、“贞观中,入为少府,奉敕修明堂”,系指何人?不少研究者认为系指甄权而言,个别研究者又认为是孙思邈自己述说自己,我不同意这些看法。考两《唐书·甄权传》,甄权自从隋开皇年间辞去秘书省正字以后,再也不肯为官。唐武德中,甄权在潞州见到李袭誉时的身份是征士,征士乃受朝廷征聘而不肯接受官职的名流学者,并非随军医士。据两《唐书·甄权传》载,于贞观十七年(643),甄权103岁时,李世民才授他朝散大夫这样一个从五品下的有名无实头衔,可见“入为少府”之人绝不可能是甄权。那么,会不会是孙思邈呢?也不可能。考两《唐书·孙思邈传》,自“太宗即位”(627)至高宗显庆四年(659),李世民、李治都提出向孙思邈授以爵位,孙思邈一律“固辞不受”,连爵位都不肯接受的隐逸之士又岂能接受少府之任呢?按少府乃九卿之一,掌管百工技艺,是朝廷的重要职事官。隋置少府监,唐武德初(618)废,以诸署隶属于太府寺,贞观元年(627)又恢复少府监。据两《唐书·李袭志传》载,高祖李渊于公元618年定都长安,召授李袭誉为太府少卿,封安康郡公。像这样一位在太府寺担任要职的人,九年后,随着少府监的恢复,转任少府监,由从四品上的官阶升到从三品,是在情理之中的。因此,我认为“入为少府”之人就是李袭誉。 其二、“吾十有八而志学于医,今年过百岁”云云,出自何人之口?在学术界,有的指为甄权,有的指为孙思邈,各执一词。考李袭誉奉敕主持修明堂,是在贞观最初数年间(说见后),当时甄权的年龄不过九十岁左右,不可能对李袭誉自谓“年过百岁”。而孙思邈于永淳元年(682)撰《千金翼方》时,确已“年过百岁”,可见这段话是孙思邈本人撰《千金翼方》时发出的感慨议论,并不是转述甄权的言语。 前面两个问题的澄清,有助于我们解读《千金翼方》的这段文字。看来,自“武德中出镇潞州”至“于后以所作呈示甄权”,均出自李袭誉之口。李袭誉的叙述,也许当年留下文字资料,也许是对孙思邈面谈之后若干年由孙思邈追记成文,详情已不可考。自“曰:人有七尺之躯”以后直至叙论终了,又回到孙思邈自已的论述,此处的“曰”字正好与起首的“论曰”相承。以往点校者将此“曰”字误属上读,成为“甄权曰”,致使孙思邈所撰的叙论变成了甄权的言语,令人迷惑不解。 李袭誉的叙述表明,甄权所撰的《明堂人形图》,在武德中即已完成。按李世民于武德四年(621)平定河南,甄权被朝廷征聘,并于潞州见到李袭誉,大约就在这一年。既然李袭誉称甄权“以新撰《明堂》示余”,可见此图撰成不久,不会早于武德之初。此后,由于甄权医术高超,名传朝野;《明堂人形图》也被人竞相传写,略遍华裔。适至贞观年间,李袭誉任少府监时奉敕修明堂,实际是以甄权《明堂人形图》为基础。据《旧唐书·李袭志传》,李袭誉于“贞观中,入为少府”以后,又“历光禄卿,蒲州刺史,转扬州大都督府长史”,而据《太宗本纪》,贞观八年(634)正月,李袭誉已在扬州大都督府长史任上,可见李袭誉任少府监是在贞观初年。而历史告诉我们,官修明堂图的完成也正是在贞观初年。《新唐书·刑法志》载,贞观二年(628),“太宗尝览明堂针灸图,见人之五藏皆近背,……遂诏罪人无得鞭背”。《旧唐书·太宗本纪》则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