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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记忆与生命记忆宗族社会生活情态的历史记忆《诗经·七月》旨趣之再探讨 一 《六月》是中国诗歌的真实意蕴与旨趣 《歌曲集风7月》是一首8章、10章的诗。这是《诗经》中最长的一首诗。内容丰富。虽然有许多解释，但很难获得其含义。虽然诗无达诂,读诗者自有仁智之见,然而,无论怎样,读解诗歌总是有其一定的规范,明了其意蕴旨趣所在。有论者以为《七月》一诗: 客观反映出农夫生活和贵族生活的悬殊差别,在对当时农业生产、农夫生活的平铺直叙中抒发了哀怨和不满,千百年后的读者,不仅能了解到当时的农业生产和农夫的生活状况,而且能真切感受到他们的不幸和痛苦。论者并未能切入诗中之情蕴,而是以一种先入为主、意图先行的方式,将《七月》所反映的生活,事实上划分为农夫与贵族的对立,批评贵族的不劳而获、压迫剥削,同情农夫的不幸生活和终年劳苦。这种意图先行的研究方法,在20世纪50年代,就颇为盛行。从彼时起,这种研究方法以及对《七月》的研究、论述一直没有太大的变化,如曰:“在诗中,农奴怀着悲怆和愤懑将自己四季的劳动和生活作了广深逼真的描写。”并且在对诗句的解释中,贯穿了这一思想认识,处处将“农奴”的艰辛和“贵族”的不劳而获相对比,以求深化这一认识221。 两种论述,相隔半个世纪,却并没大的差别。这种论述,显然是以唯阶级论的意图先行方式所导致的,并不能反映诗歌的真实意蕴与旨趣。不过,杨公骥还说:“《七月》不仅反映了当时的阶级关系,而且对当时的人民生活(风俗、节令习惯)作了有价值的记载。所以这是具有文献价值的伟大诗篇。”这无疑是正确的。 对于《七月》一诗的意蕴旨趣,前人多有说解。《毛诗注疏》卷一五曰:“《七月》,陈王业也。周公遭变,故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也。”572而孔颖达《正义》作了进一步的说解以为《七月》一诗,乃成王年幼、周公摄政之时,管叔、蔡叔作乱,率军东伐,平定叛乱,忧虑成王不知创业之艰难,乃作诗劝勉,告诫成王之成就王业的艰难,因而遭逢叛乱,则应勤修德教,敦厚风俗572。这一观点,遂被广为接受。苏辙《诗集传》卷八亦曰: 周公遭二叔之难而作《七月》之诗,言后稷、公刘勤劳民事,致王业之艰难,文武受命,功未及究而没,成王尚幼,恐其不能承,以坠先公之功,是以周公当国而终成之。故《七月》者,道周公之所以当国而不辞也。周公之所以当国而不辞者,重王业之艰难也。 苏辙认同《七月》乃周公经管蔡之乱而作,补充了周公摄政当国而不辞,“重王业之艰难也”。朱熹则梳理先周之历史,认为周乃重农之国,民以富实,且重视德教,敦睦风俗,形成良好的教化,因而百姓拥戴。《诗经集传》卷三: 豳,国名,在《禹贡》雍州岐山之北,原隰之野。虞夏之际,弃为后稷,而封于邰,及夏之衰,弃稷不务,弃子不窋,失其官守,而自窜于戎狄之间。不窋生鞠陶,鞠陶生公刘,能复修后稷之业,民以富实,乃相土地之宜,而立国于豳之谷焉。十世而大王徙居岐山之阳,十二世而文王始受天命,十三世而武王遂为天子。武王崩,成王立,年幼不能莅阼,周公旦以冢宰摄政,乃述后稷、公刘之化,作诗一篇以戒成王,谓之豳风。而后人又取周公所作,及凡为周公而作之诗以附焉。 平情而论,朱熹的说解基本上把握了《七月》一诗的意蕴。周代重农,后稷种植五谷,民以富实,而农业社会崇尚和谐、不争,重视宗族内部的互帮互助、团结协作,共同创造一种繁荣、和谐、融洽的生存环境,积极地顺应大自然的秩序,顺应天时,以求得部族的发展和兴旺。王安石《诗义钩沉》说《七月》一诗:“仰观星日霜露之变,俯察昆虫草木之化,以知天时,以授民事。女服事乎内,男服事乎外。上以诚爱下,下以忠利上。父父子子,夫夫妇妇,养老而慈幼,食力而助弱。其祭祀也时,其燕飨也简。”305写尽农事生活的艰辛与欢乐,顺应天时而获得丰富物质生活之精神上的愉悦。因此,田澄之引徐光啓曰:“读《七月》,想其先公之所以为教,不过世间一勤俭忠厚之家而已。然一家如此,其家必兴,一国如此,其国必昌。昔人有言太和在成周宇宙,又曰王道本乎人情,信其然与!” 当然,作为一首叙写周之先公先王居豳地时期的创业之农事诗,《七月》未必是周公一人一时所创作,应该是经历了比较漫长的创作时期,是集体创作的智慧结晶,大概经过了周公的增损,以陈诗说教,勉励成王,勤勉节俭,敦睦风俗,以求创业垂统之永久。《左传》襄公二十九年,季札观乐于鲁,见歌《豳》,曰:“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肯定豳诗的勤勉节俭、敦睦风俗之创业垂统的努力。故而,方玉润《诗经原始》说:“《七月》一篇,所言皆农桑稼穑之事,非躬亲陇亩久于其道者,不能言之亲切有味也如是。周公生长世胄,位居冢宰,岂暇为此?且公刘世远,亦难代言。此必古有其诗,自公始陈王前,俾知稼穑艰难并王业所自始,而后人遂以为公作也。”304肯定《七月》乃周之先民的集体创作、集体传唱,无疑是有见地的。 二 月日:六月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