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园黄牡丹诗会的创新及其影响.docxVIP

影园黄牡丹诗会的创新及其影响 清朝人说：“杭州以湖山闻名，苏州以繁荣之名，扬州以园亭获胜。”151明清时期为中国古典美学“重要的总结期”,素有甲天下之称的明清扬州园林在中国园林史上自然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而由著名园林大师计成主持设计的晚明影园,更被誉为中国古代文人园林的典型代表。在文人雅集臻于极盛的明代,影园也成为了南北文人诗酒流连之地。其中的黄牡丹诗会尤堪称明代最为著名的文人雅集。该会不仅为此后文人雅集增添了新的形式,而且也反映出深刻的文化内涵,可借以窥见明清文人心态,实有重要的文学史、文化史意义。惜时至今日,此次诗会虽屡见于一些著述中,却惟有日本学者大木康先生的《黄牡丹诗会——明末清初江南文人点描》一篇专门论文,而其侧重点还在于由此次诗会窥探当时江南文人的生活情趣,对与整个诗会的相关事实并无系统的考察。有鉴于此,本人不揣浅陋,试对此次诗会加以考论。 一、 黄牡丹花诗会 影园在广陵蜀岗之南,为明末名士郑超宗所建。徐世溥《影园诗序》云:“广陵郑超宗为园城南,接南湖,环居万柳间。宗伯董元宰(其昌)先生过而游之,谓其在山影、水影、柳影之间也,题之曰影园。……远山近水,古树名花,各在园中。”诚为风景绝佳之地。然影园为时人所重者,尤因其主人郑超宗之风雅好客,以至于出现了“四方冠盖名流,巾舄交错其中”的盛况。顾炎武、归庄皆曾至影园,著名的“归奇顾怪”之称,即出自影园。 影园文人聚会、诗酒唱酬固然甚多,然为其带来空前声望的则是黄牡丹诗会。杭世骏《影园瑶华集序》记此会经过云:“当胜国时,广陵郑职方超宗缚茅于蜀冈之南,……园中黄牡丹忽放一枝,一时硕彦咸就玩赏,有诗百余章,职方悉糊名易书,送虞山钱蒙叟评定甲乙。南海黎美周遂球实为之冠,职方益汇园中题咏之作,刊布远近,题曰《瑶华集》。”影园主人郑超宗在其与冒辟疆信中,亦两次提及此会。一曰:“黄牡丹诗俱已糊名易书,即求尊札,遣一疾足至虞山恳牧斋先生定一等次。得黄牡丹诗状元者,弟已精工制金杯一对,内镌‘黄牡丹赏最’待之。”二曰:“得牧斋先生手札,知其赏心在美周,即以杯赠之。”卷4综合二人之说,可略知此会之大概。 尽管此会的有关记载颇多,事迹似乎不难考知。然而在一些关键问题上相关记载却多有抵牾,故一些基本事实,尚需略作考订。 1. 雅集时间 关于此次雅集的时间,目前有三种说法: (1) 崇祯元年1628年 钮琇《牡丹状元》一文云:“崇祯戊辰,扬州郑元勋集四方才士于影园,赋黄牡丹诗。”今人陈宝良先生《中国的社与会》亦持此说。283 (2) 黄牡丹花诗注 葛万里《牧斋先生年谱》云:“十三年庚辰五十九。春移居北郭,夏广陵郑超宗元勋以黄牡丹诗送先生品定。”今人以持此说者为多,如黄裳先生之《影园遗事》。 (3) 《影梅溪铭》合成之时,李济公《并留滞影园》,黎美周《安全传》应是在此社会交叉作 李斗《扬州画舫录》卷8云:“崇祯癸未园放黄牡丹一枝,大会词人赋诗。”127彭蕴灿《历代画史汇传》、今人高永青先生《扬州名花》、朱江先生《扬州园林品赏录》均持此说。 以上三说几乎贯穿崇祯一朝,差距之大,可以想见。三说之中,自以与当事人有关记载一致者为正确。据记载,诗会之后诗歌由参与此会者冒襄送于钱谦益以评定。钱氏《姚黄集序》即为此而写,其文末附注有云:“庚辰六月序。”而冒襄《己巳端阳诗序》亦云:“追忆庚辰午月与陈百史、徐巢友下榻影园,郑超宗社集,黎美周、万茂先、茅止生、陈旻昭即席分韵。”卷1其《影梅庵忆语》同样记载道:“庚辰夏,留滞影园。”而黎遂球南社社友曾道唯,在黎氏南归之后曾作《和黎美周黄牡丹十首》,其跋亦有云:“庚辰冬,社中黎子美周归自广陵,解锦囊中黄牡丹诗为扬州诸名公所特赏者出示同好。”卷末由此可见,当事者皆载此会发生于庚辰而毫无异辞,故以上三说中应以第二种说法即崇祯庚辰说为准。 2. 黄牡丹花诗会的参与人数及作诗问题 参加此次雅集的诗人诗作,由郑超宗辑入《瑶华集》。是集初刻于崇祯末年,今已不存。今所存者为其元孙开基于乾隆二十七年(1762)增辑重梓本,共三卷。其中上卷为《咏影园黄牡丹诗》,收黎遂球(字美周)、梁云构(字眉居)、万时华(字茂先)、徐颖(字巢友)、冒襄(字辟疆)、陈名夏(字百史)、梁应圻(字君土)、顾尔迈(字不盈)、梁于涘(字饮光)、王光鲁(字汉恭)、李陈玉(字谦庵)、程邃(字穆倩)、马是龙(字穉游)、姜垓(字如须)、李之本(字道生)、陈丹衷(字旻昭)、李之椿(字大生)、姜承宗(字开先)等共18人之作。 至于诗作数量,当事者冒襄有云:“客夏寓郑超宗影园,开黄牡丹一朵,同黎美周、万茂先、徐巢友、陈百史涉江诸兄分咏,一时争赋百余章。”钱谦益《姚黄集序》亦云:“淮海、维扬诸俊人,流传题咏,争研竞爽,至百余章,都人传写,为之纸贵。”他们均以为成诗100余首,与《瑶华集》所载一致。 如此看来,影园黄牡丹诗会的参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