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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SHING HANDS 推手 推 手 巡山队 （短篇小说） 索南才让 1 据说他妈想当年跟那个领导有一腿，这不足信。 管他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为了那点利益来的。我 拂晓前，色加一如既往地早起，就着从毡包 第一次见他已经过去许多年了，那是在一个混乱 天窗泻下来的昏昏的光色点燃炉子。他慢吞吞地 的婚礼上，他喝得酩酊大醉，和马三爷吵闹起来， 烧了一壶酽茶。等茶好了，倒满一个胖墩墩的木 俩人隔着一条泥泞的牧道用石头攻击对方，后来 茶杯，闻了闻，摇摇头。他一边喝着茶，一边在 累了，就在路边坐下，很开心地接着喝酒。后来 案板上摊开笔记本，坐在一张可以折叠的小矮凳 有一个女人叫他们进屋去，但他们都不愿意，勾 上，用一支“派克”牌钢笔开始写小说。这是他 勾搭搭摇摇晃晃地走了。 每天必定要做的事情。 他在巡山队里已经三年了，是一个身体很棒 的年轻人。每次巡逻，他都轻飘飘地走在前头， 2 爬山时像岩羊一样敏捷有力。我是村长的外甥， 而且是硬插进来的，他们都很抵触我。只有色加 大风轰轰烈烈扫荡了一夜，天明之际交接似 不在乎，他是周本加的侄子，也是这样进来的。 的歇了几分钟，接着吹，把地上还没来得及冻住 我们就成了好朋友，现在也还是最好的朋友。我 的雪都带上天空，然后朝着西方一路摧枯拉朽地 们热力木巡山队有四个人，过几天还会有一个叫 去了。外面滴水成冰，但毡包里暖乎乎的。色加 于马的人来。他是走乡上某位领导的路子进来的。 把炉火伺候得很旺。 30 Copyright©博看网 . All Rights Reserved. 2019 11 巡山队 总第734期 “色加，几点了？”道尔吉一轱辘坐起来。 都要这样刮一遍，所以他的脸的下半部和上半部 “九点多。” 分的颜色永远不一样。他永远把自己收拾得整整 “一觉睡到天大亮，想起个女人心里慌……” 齐齐是不想留下不必要的话柄。他为一个目标奋 他鬼哭狼嚎地唱了几句后说：“色加，给我来 斗了多年，现在总算积攒了点声望，于是他觉得 一碗茶，我昨晚渴死了……色加，你又写了那么 竞选村长的时机到了。我们冷眼旁观，什么也不说。 多……” 我们吃早饭的时候，色加靠着被子看书。他 “就是。”我说，“色加，你今天写得太多啦， 有一本蒙语书，只有他一个人懂。他还有一册连 你写完了吗？” 环画，说的是一对日本青年的爱情故事，画得挺 “没有。你们打扰了我。” 不错，故事也挺不错，我时常翻一翻。我更有兴 “那你干吗不晚上写？” 趣的是他那个红色笔记本里面的故事。但自从我 “因为清晨的脑子最好使。” 们看了一次后，他就不让我们看了，每次一写完 道尔吉穿戴好后站在毡包门口做体操，他 就用一件毛衣包起来，塞进枕头里。但我好奇难耐， 做得有模有样。他让色加讲讲写了些什么。他 还是找到机会看了。他在这个本子里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