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话剧》的境界.docx

《人间话剧》的境界 阅读中的构建意味着读者对自己的感觉、理解、扩展和创造性的理解。即, 读者依赖自我现有的知识水平与审美经验, 来努力地与作品中的审美情趣相互勾连, 与作品中的人情意旨尝试对话, 以及与作品中的生存情景消融贯通, 这样文学作品就能直面当下、面向明天地拓展自己的意义内涵与创生再想象了……王国维的《人间词话》 (以下简称《词话》) , 正是从这个角度出发, 来考量词作品的审美价值, 从而提出“境界”说的。 一、 “理解”的空间建构 《词话》说:“自然中之物, 互相关系, 互相限制。然其写之于文学及美术中也, 必遗其关系、限制之处。”即, 大自然中的物象, 一旦进入了文学艺术作品中, 它就摆脱了纯科学意义上的物物依存的系统关系, 而成为人文的意象了。这里的“意”, 广义上说指的是文艺作品中彰现出的人文有机整体活性——本文简略说成是“人情意旨”。依此, 我们来理解《词话》, 就可了悟之所以王国维要这般赞叹:“‘红杏枝头春意闹’, 着一‘闹’字, 而境界全出。‘云破月来花弄影’, 着一‘弄’字, 而境界全出矣。”是因为, 正是这两个字, 传达出了各词句中的人情意旨。也就是说, 通过这两个字, 使各词句中的自然物象蜕变成意象了——自然物象在人情意旨的统领下, 不仅完全具有了人文的有机系统活性, 而且还从局部呼应着、渲染着这种整体的人情气息…… 那么王国维的“境界”, 就应该首先是拥有人情意旨的空间了——读者依赖这鲜活的人情气息, 便能在作品的空间中竭力拓展出新的文化理性意义, 和尽情挥洒出更丰富的美妙想象了…… 显然, 王国维随后所列举出的词句, “细雨鱼儿出, 微风燕子斜”, 这句中的“出”和“斜”两字, 是出显其境界的:而“落日照大旗, 马鸣风萧萧”中的“照”和“鸣”字;“宝帘闲挂小银钩”中的“闲”字:“雾失楼台, 月迷津渡”中的“失”和“迷”字, 等等都是起提领、激活人情意旨作用的。所以, 他后文就又要提出关于“隔”与“不隔”的美学问题, 来进一步探讨词作品的空间开放性效应了。 《词话》中列举出的“隔”的词句, “谢家池上, 江淹浦畔”, “二十四桥仍在, 波心荡, 冷月无声”, “数峰清苦, 商略黄昏雨”等等, 概括地说, 是先造出了“他 (它) 那……”的空间独特距离效应就易使阅读产生出“他 (它) 在……”的心理隔膜感, 读者的感觉就很难浸入进去与作品的审美情趣相互勾连, 从而使彼此间的对话理解停留在理性认知的层面上, 欠缺了人情感觉呼应的燃灼点, 接下来要实现与作品的生存情景的消融贯通, 自然就更难了。 而《词话》中列举出的“不隔”词句, “池塘生春草”, “空梁落燕泥”等等, 所展示出的空间及情景, 仿佛就在处处, 更似它在近前;作品空间弥散出的“这……”意味所形成的亲和力, 极易诱使读者主动呼应出“我这……”的感觉而顺畅进入乃至深入其间, 几乎是不经意的, 便实现着自我建构了…… 由此我们可看出, 王国维在考量具有“境界”的词作品时, 其审美价值的基础, 就是这样的词作品得拥有人情意旨和开放性的空间。 二、 “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岁月的纵深感,在建构中得以延伸 空间若失去了时间性, 就显得静止、刻板和非辨证了。开放性的空间, 诱使读者的自我建构在其中实现, 事实上就赋予了词作品一种时间性的延伸活力。如前面已提到的例子, “红杏枝头春意闹”的“闹”字, 因饱蘸着人情意旨, 便无需提醒就使读者当下地发挥其想象, 从而实现自我建构了…… 而王国维对李白这句的评价:“‘西风残照, 汉家陵阙。’寥寥八字, 遂关千古登临之口。”就更突显了其历史纵深感的洞穿力度。叶嘉莹教授在点评南唐中主词句“菡萏香销翠叶残, 西风愁起绿波间”时, 作过这样的比较, 若将前句改为“荷花凋零荷叶残”, 较之因失去了“香销”和“翠叶残”这两个代表岁月流逝的审美意象, 就使整句完全丢失了时间性的辨证力度, 自然在审美效果上就十分苍白了—似可借鉴来理解李自的这句。所以, 历史的纵深感是使词作品所提供的空间, 陡变为能演绎出人生悲欢与岁月跌宕的凝重文化世界的关键所在——与现实的人情、文化世界既有联系, 又绝对地升华其哲学品质——读者的自我建构, 就可随之彼此呼应地鲜活起来了, 丰富起来了, 甚至震撼起来了…… 这样, 王国维在考量有“境界”的词作品时, 就要求得有历史岁月的纵深感, 贯穿其中。 三、 “我”是是否在“第三境” 《词话》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 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 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干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先看“第一境”。“昨夜西风凋碧树”揭示出了人存活着的苦痛与无奈。正如伟大的波斯王泽尔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