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婚恋诗中男性形象的塑造.docxVIP

《诗经》婚恋诗中男性形象的塑造 当我想到诗歌中的婚姻诗歌时，我自然想到了那些受伤的女性。这些处于人类文明孩童时期的女人,身上带着许多来自母系社会的浑然天成的野性,他们敢爱敢恨,没有太多的顾忌和束缚。“在吾先代社会,女子之地位绝不逊于男子,有所歆慕,有所恋慕,自可发为诗歌,矢口而出。”这些,和封建社会后期那些失去了独立价值的妇女有很多的不同,因此容易激起人们研究的兴趣。相比之下,《诗经》婚恋诗中的男性研究则较为薄弱。也许是笔者所见有限,在相关的期刊文献中,似乎尚未有文章对此作专题阐述。这些男性即使偶被提及,也未成为研究的主要对象,他们或因朝三暮四、二三其德而被谴责(见诸弃妇诗系列);或因在爱情面前畏缩退却而成为女性敢于牺牲的陪衬,如《王风·大车》、《桧风·羔裘》,或因矜持作态,被动地接受女子的求爱而成为嘻笑、嘲弄的对象,如《郑风·子衿·狡童·褰裳》等。在爱情面前,他们既没有《召南·扌票有梅》中女子的大胆,也没有,《唐风·有木大之杜》中女子的急切,更没有《邶风·旄丘》中女子的泼辣。喜爱读《诗经》的人似乎有个感觉,那就是《诗经·国风》的婚恋诗中,男性好象是被淡化了的,满眼跳动的都是些鲜活生动的女性形象。笔者所要论述的是:诗经时代的男子也一样的不容忽视,他们重情尚义,温柔缱绻,在爱的世界里同样不乏精彩的表现,完全不逊于当时的女性。倘与后世的男性相比,他们身上的人性光辉似乎更加灿烂明亮。 先来看看《诗经》里那些处于单相思中、陷入情网而不能自拔的男子是怎样地为情所苦吧! 《周南·关睢》虽是一首热烈的贺婚诗,但它却极写一个男子求偶不得的失落心理。诗中的男子爱上了一位在河边采荇莱的姑娘,他情不自禁地去想她:“寤寐求之”、“寤寐思服”,醒也想,睡也想,真是“睡里梦里忘不了你”,而“寤寐求之”的结果却是“求之不得”,追求她成了心造的幻影。这真叫人“忧从中来,不可断绝”。于是他“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彻夜无眠,相思之苦达到极点,在无边的爱的苦海中,男子索性做起了美妙的白日梦,在想象当中,他和姑娘美满和谐地结合了,又是琴瑟友之,又是钟鼓乐之,真是热闹非凡,而这虚构的空中楼阁,越是精彩纷呈,越能衬托出青年心中的帐惘若失,以乐景写哀,一倍增其哀。 与此异曲同工的是《周南·汉广》:“汉水多宽啊,想游也游不过去,女子多么出众啊,想追也追不上。”明知追不上,青年却一往情深,欲罢不能,进入了一种痴想的境地:“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意即如果这位姑娘嫁给我,我就喂饱大马来迎娶她。这是痴话,唯其痴,所以真,所以感人。不难看出,对姑娘由衷的仰慕和“在水一方,道阻且长”的永恒的遗憾交织在一起,构成《诗经》中痴心男子的主要形象特征。对此类形象的塑造还可见于《秦风·蒹葭》和《陈风·月出·宛丘》等篇。特别是《关睢》和《汉广》中的男子,对爱的追求已进入了一种稀有的高远的境界,即明知其不可求,而心向往之,并且是无限的向往,于是只能在想象之境中获得爱的满足,真可谓“情到深处人孤独”。 单相思中的男子一唱三叹,让人亦喜亦悲情绪跌宕,而热恋中的男子则别有一番深情款款,也谱写了多少人间绝唱。 《王风·采葛》: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诗中男子的恋人去采葛,想来地点并不远,时间也明确交代只有一天,但对这位多情的男子而言,短暂的离别却分明是难以忍受的空间距离和无法排遣的度日如年的时间长度,在他焦灼的等待中,平平常常的一天,始而“如三月兮”,继而“如三秋兮”,最后竟然“如三岁兮”,这种逐步升级层层递进的心理时间,形象地描绘出男子对情侣思念之热切,爱之浓烈,以至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成了后代习用的成语,专门用来描摹恋人之间那种难舍难分的情愫。 《邶风·静女》中的男子,恋态心理更是别具一格。他在约会之后余兴未尽,手持那根姑娘送的嫩茅草,恋恋不舍,越看越喜欢,竟然认为这是世上最美的、最独特的东西。茅草本是郊原上最寻常的植物,人们从未把它和美连在一起,然而一经姑娘手赠,便大放异彩,成了稀世之宝。有道是“爱屋及乌”、“情人眼里出西施”,以此来形容本诗男主人公的痴情,怕是再恰切不过了。 如果说恋爱中男子是热烈、多情的,那么,婚姻中的男子对爱情则表现出一种超常的执着和坚定。西周时期,为了抵抗北方猃狁的入侵,周王朝调遣了大批士卒前去戍边,再加上其它繁多的杂役,很多男子被迫离家远去,于是《诗经》中便有了为数较多的思妇诗。对远方亲人的思念和日复一日无望的期盼,构成思妇诗哀婉凄怆的旋律。其实,我们若对《诗经》文本细心研读,便不难发现在这些征夫戍卒身上,同样寄寓着对妻子的一片思念之情,只是未曾有人冠之以“思夫诗”罢了。 《豳风·东山》是一首写征人解甲还乡途中抒发思乡之情的诗,其最动人之处在于写思妻。征人思妻,不直抒胸臆,而巧妙地通过联想,幻现出妻思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