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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纬》佚文献考 《音乐》是汉代的一种文学。这是中国古代文学史、文化史、音乐和历史其他学科的基础数据，具有重要价值。近年来,随着谶纬成为学术热点,文史学界和音乐学界对《乐纬》的关注也日渐增多,产生了《乐纬》研究的单篇文章近十篇(其中含硕士论文一篇)(1),此外尚有谶纬整体研究中的《乐纬》部分(2)。综观这些研究,却可以发现其中有一个共同的缺失,即:忽略了对《乐纬》辑本文献的甄别和检讨。辑本文献是《乐纬》研究的基本依据,而现存《乐纬》辑本文献中的真假杂糅情况较为严重,直接影响到《乐纬》研究的质量,因此对《乐纬》辑本文献进行系统清理显得至关重要。 《乐纬》宋末散亡之后,明清以来,不断有人钩沉辑佚,形成辑本十余种(3),佚名清河郡本《乐纬》即是其中重要一种。由于该本存在大量不见于其他《乐纬》辑本的独有佚文,加上人们对该本的文献学性质的认识至今仍很模糊,因此学界对该本的文献价值评价颇高,其佚文亦被吸收到《黄氏逸书考》、《纬书集成》之中。然而,这些评价是否合理,该本独有佚文又是否可靠呢?本文通过文献梳理和辩证,力图揭示该本真面,从而对其价值做出恰当评价。 一、 质量上看是辑本《纬书》的学术价值 清河郡本《乐纬》编在清河郡本《纬书》之中。清河郡本《纬书》现已不存,清人张宗泰(1750—1832)、陈逢衡(1778—1855)、刘毓崧(1817—1867)都见过此书,太平天国战争之后才失传。(4)清黄奭辑《汉学堂丛书》(后更名《黄氏逸书考》)曾请陈逢衡任校雠,因之把清河郡本《纬书》里的材料也收入《汉学堂丛书·通纬逸书考》中。清河郡本《纬书》早已散失,其佚文赖《黄氏逸书考》收录而得以保存。关于清河郡本《纬书》的基本情况,《黄氏逸书考》叶仲经序是目前所能见到的最详细的介绍文字: 尤其引纬书有所谓“清河郡本”者,非仅孙瑴《古微书》所未见,即赵在翰、林春溥、乔松年诸氏,号为纬书专家,亦鲜称道。计有《河图》九种,《洛书》二种,《易纬》四种,《书纬》六种,《诗纬》二种,《礼纬》三种,《乐纬》三种,《春秋纬》十三种,《孝经纬》三种。率郑玄注、宋均补,授受分明,绝非伪托。(5) 据叶序所言,清河郡本《纬书》共收纬书九类四十五种,其中《乐纬》三种。从《黄氏逸书考》转录的文字看,清河郡本《纬书》与其他《纬书》辑本相比,最突出的特点是存在大量独有佚文。所谓清河郡本独有佚文,是指《黄氏逸书考》中以“清河郡本”为唯一出处、不见于其他辑本的佚文。在清河郡本《纬书》中,存在独有佚文的有以下三十三种纬书:《河图括地象》、《河图稽命征》、《河图稽耀钩》、《河图始开图》、《洛书甄曜度》、《洛书灵准听》、《易坤灵图》、《尚书璇机钤》、《尚书帝命验》、《尚书刑德放》、《诗含神雾》、《诗推度灾》、《礼含文嘉》、《礼稽命征》、《乐叶图征》、《乐动声仪》、《乐稽耀嘉》、《春秋演孔图》、《春秋说题辞》、《春秋元命苞》、《春秋文耀钩》、《春秋运斗枢》、《春秋感精符》、《春秋合诚图》、《春秋考异邮》、《春秋保乾图》、《春秋佐助期》、《春秋握诚图》、《春秋潜潭巴》、《春秋命历序》、《孝经左契》、《孝经钩命决》、《孝经援神契》。 根据《黄氏逸书考》叶仲经序所载,清河郡本《纬书》共收纬书四十五种,其中存在独有文字的纬书多达三十三种,遍及九纬,占收书总数的四分之三强。 对于清河郡本《纬书》存在的大量独有佚文,前人早有注意,《黄氏逸书考》、日人安居香山、中村璋八所辑《纬书集成》全数吸收了这些佚文,即是最好的例证。对于这些独有佚文的文献价值,人们历来给予高度肯定。如《黄氏逸书考》叶仲经序认为,黄奭的辑佚工作优于其他诸家的重要表现之一就是吸收清河郡本《纬书》佚文。叶序直接肯定的是黄奭,背后肯定的是清河郡本独有佚文的价值。又如李梅训《宋均生平著述考论》一文认为:“清河郡本《纬书》……所收佚文更有诸多独到之处。”(6)再如孙启治、陈建华《中国古佚书辑本目录》云:“大体言之,以黄辑所采较多,如《动声仪》自‘凡六乐者一变而致羽’以下十四节采自‘清河郡本’,皆他家所无。”(7) 人们之所以对清河郡本《纬书》赞誉有加,是因为大家对该本独有佚文信以为真。然而,清河郡本《纬书》早亡,这些独有佚文从何而来?究竟是真还是伪呢?迄今为止,未见有人对此有任何怀疑。如果这些独有之文是伪误之文,对清河郡本《纬书》的评价就该另当别论了。 要判别清河郡本《纬书》独有佚文的真伪,首先必须确定清河郡本《纬书》的文献学性质。该书既不见书目著录和文献记载,又无序跋说明编撰始末,因此是一部来历不明之书。究其文献学性质,要么是纬书传本,要么是纬书辑本。学术界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一直比较模糊:以为传本者有之(8),以为辑本者有之(9),在传本与辑本之间犹疑不决者亦有之(10)。笔者认为,该书是辑本而非传本。判断理由如下: 其一,据资料记载,谶纬之书在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