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骚探幽-赵逵夫著.pdf

第 1 页 上 编 《离骚 》 的创作 与艺术 第 2 页 第 3 页 《离骚》中的龙马 同两个世 界 的艺术构 思 《离骚》中写了两个世界：现实世界和 由天界、神灵、往古 人物 以及人格化 了的 日、月、风 、雷、鸟雀所组成 的超现实世 界。如果对 《离骚》作线型的结构分析，自然，从现实世界腾飞 而至于天界，风雷云霓 日月皆为其所驱使，叩天阍，求仙女，饮 马咸池 ，表现 了诗人在现实世界 中怀一颗忠诚 、正直 的爱国之 心，在一再受到打击、挫折的情况下难 以抑制的激情在 内心的冲 荡。但 同时，诗人所展现的虚幻世界又是对现实世界表现上的一 个补充，诗人借 以更充分地表现他那整个天地之间都难 以容纳的 忧愁、哀伤、悲愤 。 《聊斋志异》中的 《席方平》稍得其法，但 却不及 《离骚》的场面宏大、气势雄伟，主人公在虚幻世界中所 显示的形象特征，所表现的精神气势，也不能同 《离骚》相 比。 但 《席方平》对于我们理解 《离骚》作者的构思，有一定的启发 意义 。我们认识到 了神仙世界是对现实世界表现上 的补充这一 点，便可 以看到它篇章结构上的立体性，看出其大开大阖、纵横 相通的特征，看到其 内容表现的集中和突出。 《离骚》是抒情作 品，诗中片断的飘忽不定的情节完全是根据诗人情绪、情感的变 第 4 页 化而变化 的。但是 ，在沟通现实世界 同超现实世界方面 ，又有着 自然 、巧妙 的安排 ，使二者 既互相连属 ，又互相 映照 ，融为一 体 。以前注解 、研究 《离骚》者 ，似乎很少注意到这个 问题 ，由 此产生 了一些误解和疑 问。本文试 图就这个 问题作一探讨 ，因为 这方面 旧注 的影响太深 ，所 以我们必须从有关误解和疑 问的根子 上谈起 。 一　　龙与马的血缘关系 据清人王邦采之说， 《离骚》可分为三大部分。其第三部分 表现诗人将要离开楚 国时写道 ： “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 以为 车，” “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至诗的末尾则又说： “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论者 以为忽而为龙，忽而为 马，前后抵牾。 《离 骚 》 中 的“龙 ”、“马 ”，过 去 治骚 者 大体 皆随文 作 解 ，或 不加注 。 《离骚》一诗本变幻莫测，出神入化，大部分读者亦将 龙、马的变化看作不须探求的细节轻轻放过。也有个别学者对有 的地方提出新解 ，以求贯通 。而所谓 “前后抵牾 ”的问题，则是 近十多年中才提 出的。事实上，这当中包含着一系列很有趣的文 化信息。下面我们先说龙与马的关系问题 《文选 东 京 赋 》 曰：“龙 辂 充 庭 。”薛 综 注：“马 八 尺 曰龙 。” 《后汉书 冯衍传下》：“驷素虯而驰骋兮 。”李贤注 引 《尔雅 》： 马高八尺为龙 。 第 5 页 又 《班 固传 》：“登玉 辂 乘 时龙 ，”注 引 《尔雅 》说：“马八尺 以上曰龙。”李贤所引 《尔雅》，乃唐以前古本 。今本作 “马八尺 为駥”，乃系后人臆改，其郭璞注引 《周礼》之文亦被篡改。 《周 礼 夏官 廋人 》原文作： 马八尺 以上为龙 。 《文选 南都赋》 “马鹿超而龙骧”，江文通 《别赋》 “至若龙马银 鞍，朱轩绣轴”，李善注引 《周礼》文 皆与今本同，作 “马八尺 以上为龙 ”。《后汉书 马融传 》“六骕骦之玄龙 ”，注 引 《周礼》 作 “马高八尺 曰龙 ”，句异而意 同。据薛综 、李贤五处所 引及 《周礼 》原文 ，古本 《尔雅 》应作“马高八尺为龙 ”。李贤注 《班 固传》引 《尔雅》误涉 《周礼》，注 《马融传》引 《周礼》误涉 《尔雅 》，亦 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