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解散部落政策与领民酋长制之渊源新探-华东师范大学学报.PDFVIP

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ＥＡＳＴＣＨＩＮＡ ＮＯＲＭＡＬ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Ｈｕｍａｎｉｔｉｅｓ ａｎｄ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Ｎｏ．５，２０１７ 北魏解散部落政策与 领民酋长制之渊源新探 　① 牟发松 　 　 摘　 要：前秦攻灭代国后，通过“散其部落”之措置，解散了拓跋部族联合体。北魏道武帝的解散部落政 策，实取法于前秦，亦即将所征服或来附的部族联合体分割成更小的部族单位，纳入到北魏国家的统治体制 中，部落组织和原本世领部落的酋长对部民的统治权仍得以保存。这种得到国家认可、授权的部落酋长，北魏 名之为“领民酋长”。这种性质的领民酋长实亦见之于十六国，并为北魏所取法。从比较研究视角考察十六 国时期的解散部落和领民酋长，有助于深入理解北魏解散部落政策和领民酋长制度的渊源及实质。 关键词：北魏；十六国；解散部落；领民酋长；制度渊源 ： ＤＯＩ １０．１６３８２／ ｊ．ｃｎｋｉ．１０００５５７９．２０１７．０５．００１ 关于北魏道武帝的解散部落政策，相关资料奇缺，其直接史料只有三条，见于《魏书》的《官氏志》《贺 ① 讷传》《高车传》。三条史料一称“离散诸部”，一称“分散诸部”，一称“散诸部落”，提法不一。解散的具 ３８６ ３９６ 体时间，《高车传》泛称“道武时”，《官氏志》谓在道武帝登国（ — ）初，《贺讷传》谓在“道武（皇始元 年， ）平中原”后，表述各异。解散的对象及效果，亦语焉不详。虽囿于史料，中外学者对北魏解散部落 ３９６ 政策有不同理解，但以往也形成若干共识，即认为解散部落导致部族制解体，部民编户化、农耕化，如最早 ② ③ ④ 研究解散部落的内田吟风 ，中古史权威宫崎市定 、唐长孺 等，即持此说。又北魏的领民酋长制既以 部落组织的存在为前提，则施行此制的对象范围自应是未被解散的部族，这一点似乎也得到以往研究者 的默认。 ⑤ ⑥ ⑦ ⑧ ２０世纪后期以来，日本学者松永雅生 、古贺昭岑 、川本芳昭 、胜冬实 ，以及更晚近的太田 ⑨ 瑏瑠 稔 、松下宪一 等，对北魏解散部落提出了新的看法，即强调北魏前期存在浓厚的部族制传统（所谓“胡 族体制”特征），认为解散部落不过是部族制的再编或曰重组，也就是将此前的部族联合体分割成更小 　 　 ２００２４１ 【作者简介】牟发松，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教授（上海， ）。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基于石刻文献的汉唐间地方社会研究”（１３ＡＩＳ００６）的阶段性成果。 ① ① 《魏书》卷一一三《官氏志》，卷八三（上）《贺讷传》、卷一三《高车传》，北京：中华书局点校本，１９７４ 年，第３０１４、１８１２、２３０９ １９７４ 页。按《魏书》贺讷、高车二传早已亡佚，今本系后人据《北史》的《贺讷传》《高车传》（北京：中华书局点校本， 年）以及《高氏小史》 等书补，详见点校本《魏书》上述两卷的“校勘记”。 １９７５ ３４６ ３４７ ３３７ ３３９ ② ［日］内田吟风：《北亚史研究———匈奴篇》，京都：同朋舍， 年，第 — 、 — 页。 ③ ［日］宫崎市定：《九品官人法研究》，韩癉等译，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８年，第２３４—２３５页。 １９５５年，第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