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论在义务和德行之间反宋明理学研究.PDF

※「聖境與德行：安靖如對宋明理學的詮釋」專輯※ 導論：在義務與德行之間 反省宋明理學研究   馬愷之、何乏筆＊ 一、康德義務論與德行倫理學 什麼是道德？何種道德原則我們絕對不可以違背？倘若我們發現某位朋友曾經 對我們說過謊 ，我們會不會譴責他 （她）？或者 ，我們會不會先試圖理解他當時的 動機 、心情和思維 ，然後再加以譴責？有些人可能認為 ，「不要說謊」根本不是一 個絕對的道德原則 ，也不見得應用到所有情境或行為者。而且當我們理解不同文 化 、風俗習慣及歷史條件後 ，我們不見得會相信歷代道德哲學家所描述的道德原則 是普遍和客觀存在的。不過 ，在托爾斯泰(Leo Tolstoy) 的名著 《戰爭與和平》中閱 讀到男主角彼埃爾 ‧別祖霍夫(Pierre Bezukhov) 差點被法軍槍斃 ，而突然獲得自由 之後所經歷的精神轉化 （即別祖霍夫首次真正意識到別人的存在 ，能對別人有所同 2011 6 11 本專輯的論文曾經發表於 年 月 日，由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和東吳大學哲學系及華 梵大學哲學系共同主辦之 「儒家聖學及其當代意義 ：安靖如(Stephen C. Angle) 宋明儒學研究工作 坊」。工作坊圍繞著美國漢學家兼哲學家安靖如的英文著作Sagehood: The Contemporary Significance of Neo-Confucian Philosophy (New York;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9) ；中文由吳萬偉譯 ：《聖 境 ：宋明理學的當代意義》（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即將出版）。嚴格而言，因為安靖如的著 作也論及戴震的思想，「宋明理學」的說法不甚精確 ，不過為了讀者方便 ，而且因為安靖如的論述 確實主要建立在朱熹與王陽明的解讀上，本專輯仍然接受中文譯本的用法。此外，本專輯各作者的 用詞習慣有所不同，於是英文的virtue 或virtue ethics 出現了不同的譯法，如「德行」、「德性」或「德 Neo-Confucianism 則譯成「宋明理學」或「新儒家」。 行倫理學」、「德性倫理學」、「品德倫理學」等 ； 因難以達成各作者在用詞上的共識 ，故編者基本上採取尊重作者用法的立場。特此說明。 * 馬愷之(Kai Marchal) ，東吳大學哲學系副教授。何乏筆(Fabian Heubel) ，本所研究員。本專輯的 導論由馬愷之草擬 ，何乏筆進行補充修訂而成。 1    ‧ ‧ 中國文哲研究通訊  第二十三卷‧第三期 「聖境與德行：安靖如對宋明理學的詮釋」專輯 1 感），我們可能又開始相信道德的召喚有其真實。此召喚 ，只不過是道德領域的 絕對 「應然」（如同 「不應該說謊」一般）。這樣看來 ，一個好人究竟要具備何種特 質 ，何種德目？在科學技術和資本主義經濟滲透日常生活的一切縫隙之際 ，是否還 能辨識何謂一種道德的人生？更徹底地來問，何謂圓滿的、不欠別人什麼 ，不傷害 別人 ，也不需要自責的生活？ 這類的問題是當代道德哲學家經常討論的焦點 。功利主義(utilitarianism) 、康 德式的義務論(deontology) ，以及德行倫理學(virtue ethics) 代表當代倫理學的三大 陣營 ，而近幾年來 ，後兩者的熱烈辯論引起了學界的廣泛注意 。乍看之下 ，義務論 與德行倫理學代表兩種截然不同的理論計畫 ，而且試圖回答不同的問題 。前者的理 論計畫比較清晰 ，也比較容易概括 ：一個康德主義者基本上要尋覓所有行為者皆能 2 (rationally will) 「理性地意願」 的行動原則 。康德主義者往往建立十分嚴密的理論 系統 ，提出一套由種種 「義務」(duties) 所構成的體系 ，並且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