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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有企业管理者的双重角色 国有企业管理者的双重角色边燕杰雷鸣提要:国有企业管理者承担政治和经济双重角色。作为公务人员，他们肩负实现国家意志的责任F而作为经理人员，他们必须领导旗下的企业在市场竞争中持续盈利和胜出。本文通过某大型固有企业的观察和数据，分析国企管理者兼具政治和经济的双重角色及其关系。分析表明，大型国有企业管理者的双重角色，虽有其路径依赖，但最主要的是由于国有企业本身具有政治和经济双重性质决定的。在此情形下，国企管理者接受党纪国法和市场竞争的双重约束，企业的政治和经济表现产生交叉回报(政治表现带来经济机遇，经济表现产生政治效果).而当双重角色发生潜在矛盾和冲突时，管理者的行为选择包括服从主要角色、逃避角色规范、协调角色期待等三个方面。关键词:国有企业管理者双重角色作者边燕杰，西安交通大学人文社科学院院长、实证社会科学研究所所长、社会学教授;雷鸣，西安交通大学人文学院社会学系博士研究生。(西安710049) 党的十四大确定的国有企业的;改制;目标是，建立;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此后，经过;抓大放小;的产权改革，以企业集团形式保留在国有部门的大型企业，其管理者开始承担双重的社会角色。这就是，作为国家公务人员，大型国企管理者需要自觉实现国家意志，继续承担政治角色z同时，作为企业经理人员，大型国企管理者又必须迅速调整其身份，领导旗下企业参加市场竞争，谋求盈利，成功实现向经济角色的转变。大型国企管理者如何认知和协调这两种社会角色的关系?如何在工作中既实现国家意志又赢得市场竞争?我们基于能源行业的一家大型国企的情况探讨这些问题。一、经济转型与国企管理者全民所有制的国有企业从计划经济的单位转变为市场导向的企业主体，是社会主义国家经济转型的关键举措。这一举措能否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企业管理者从传统的计划落实者向现代的市场竞争者的过渡。这方面，欧洲前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转型提供了两个截然相反的模式。→个模式以俄罗斯为代表，由前苏联的国企干部和政府官员直接变为企业所有者。就是说，在市场体制建立之一197一 浙江学刊2015年第4期前，俄罗斯就实现了产权私有化，计划体制下的政治精英一夜之间成为市场体制下的经济精英。这种模式被欧洲研究者称为;没有资本主义的资本家;。众所周知，俄罗斯经过十几年的经济衰退和痛苦挣扎，目前国内市场经济进入了正常运行的轨道。另一个模式则以匈牙利等中欧国家为代表，首先建立市场经济体制，由转型前的技术-文化精英承担起管理与决策的经济角色，然而他们本身并未获得私有产权，经济的阵痛比俄罗斯小得多。这种转型模式被称为;没有资本家的资本主义;。①与上述国家不同，我国是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由政府主动推进市场经济体制。所以，精英的角色变化过程也有所不同，国际社会学界对该问题有以下三种代表性观点。一是精英替代论。基于改革初期的观察，特别是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出现，倪志伟提出，从再分配到市场的转型，将伴随精英替代的过程，因为再分配经济时代的政治精英，包括国家官员和国企领导者，其权力和地位相对下降，代之而起的是有技术、懂经济的民营企业主，以新的经济精英的姿态成为转型中的市场经济的主角。②这个观点引发了广泛的理论争鸣和实证研究。二是精英持续论。边燕杰、周雪光等人认为，中国不同于欧洲转型经济的最大特征是，市场经济是在基本政治制度保持不变的条件下发生和发展的。所以，保护既得利益与培育市场成长是并行的两套社会运行逻辑，权力精英的持续作用是渐进性体制改革的必然结果。③这一观点为大量的实证分析所证明。三是二元路径论。魏昂德认为，政治精英和技术精英不但属于不同的精英范畴，而且升迁渠道也不尽相同，政治精英的晋升机会更依赖其对国家的忠诚，技术精英的晋升更依赖其专业能力。@这里，国家忠诚和专业能力是内涵明确、外延宽泛的概念，但在实证分析中，出于测量简便性和调查可行性原则，这两个概念的指标分别是党员身份和教育水平。上述三种观点为我们分析大型国企管理者的双重角色提供了理论准备和比较视角。我们认为，建国以来的长期实践中，党和国家对干部的期待和要求一直是;又红又专;在改革开放时期，这一口号的具体体现就是，政府官员和国企领导要德才兼备，既要政治忠诚，又有专业能力。也就是说，转型经济的国企管理者，同时担负政治精英和技术精英的双重角色。⑤对此，二元路径论给我们提供了可资借鉴的分析框架，即从政治忠诚和专业能力的相对重要性来看新的国企管理者的政重角色。在这一框架内，精英替代论预示，新的国企管理者应该拥有较强的专业能力标识，但缺乏政治忠诚的标志。与此相反，精英持续论判定，新的国企管理者必须首先具备政治忠诚的标志，无论他们的专业能力如何。而本文作者从双重角色论提出如下假设2新的国企管理者，既拥有政治忠诚的标志，也具有专业能力的基础和特质。我国大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