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汉语的句法类型演变跨方言的库藏类型学视角.pdf

《語言資訊和語言類型》 第四屆國際漢學會議論文集 臺北：中央研究院，2013 年 古今漢語的句法類型演變： 跨方言的庫藏類型學視角* 劉丹青 中國社會科學院 本文首先簡要介紹了庫藏類型學的基本觀念，然後以跨方言的庫藏類型學 視角檢視古今漢語的若干重要的句法類型演變，提出七項主要的演變及其主要 的方言差異 。並將其中的六項概括為兩個大勢 。前三項涉及話題化、語序類型 和連動式的發展，總結為在基本語序等方面由句法主導演變為語用優先 。後三 項涉及名詞句法語義功能的消長，量詞的使用和方位後置詞的使用，概括為名 詞句法功能的萎縮和受限，名動由均衡對立演變為名弱動強 。中間一項是動補 式的發展，本文認為這一變化並不像某些學者認為的那樣純粹體現了漢語由綜 合性演變為分析性的過程 。 關鍵詞：庫藏類型學，古今漢語，句法類型演變，方言差異                                                               * 本文寫作獲中國社會科學院重點課題「語言庫藏類型學」資助，除於第四屆國際漢學會 議上（臺北，2012.6 ）報告外，還在中國語言學會年會（昆明，2012.8 ）報告 。在兩會上 獲梅祖麟、黃正德、羅仁地、蔡維天、張洪明、張誼生等眾多與會先生的討論意見 。另 唐正大、陳玉潔、王芳諸博士和博士生高再蘭、曹瑞炯、白鴿、嚴豔群、盛益民等均對 初稿提出過意見建議，匿名審稿人也提出了很有益的意見 。在此向以上各方一併致謝 。 尚存問題均由作者負責 。   90／劉丹青 1. 引言：語言庫藏類型學：從共時的「在庫」到歷時 的「進庫」 本文以筆者所倡導的語言庫藏類型學（Linguistic Inventory Typology ， 見劉丹青 2011a ）為工作框架，參考既往的研究成果，包括筆者的個人研 究（如劉丹青 2001a, 2003, 2011b ），對漢語的重要句法類型特點進行古今 和跨方言的比較，試圖揭示古今漢語在類型上影響深遠的若干演變以及這 些演變在現代方言中的共性和差異。其中古代漢語以先秦典籍所反映的語 言為依據，暫不考慮甲骨文等更早的特殊文體語言。 語言庫藏類型學關注語種的形式庫藏和語義（含語用）範疇的雙向互 動，尤其強調語法形式庫藏及其顯赫程度對語義範疇的影響。其主要視角 是由低到高的兩大庫藏現象： (1) 在庫 (available in the inventory) 及進庫 (entering the inventory) ：研 究哪些語義範疇有機會在一種語言中成為語法庫藏，即由專用的語法形式 手段表示。在庫是共時視角，觀察語義範疇在語法庫藏中的存在；進庫或 稱庫藏化 (inventorization) ，是歷時視角，觀察語義範疇形成語法庫藏要素 的過程。在庫和進庫統稱入庫 (being in the inventory) 。進庫的反面是離庫 (out of the inventory) 或稱去庫藏化 (deinventorization) ，即從語法庫藏中消 失。 (2) 顯赫度 (mightiness) ：研究哪些入庫的手段造就庫藏中的顯赫範 疇，即表達該範疇的手段常用、能產及可類推，富有範疇擴張力，可以表 達由近及遠的其他語義範疇。 本文從庫藏類型的角度出發，認為古今漢語的下列語法演變具有顯著 的庫藏類型學意義，影響遍及漢語的主要方言，但演變的結果又因方言的 不同而略有差異。 1) 話題結構由古漢語中的普通入庫範疇晉階為現代漢語中的顯赫範 疇。   古今漢語的句法類型演變／91 2) 在整體語序類型上，漢語由古代的句法主導語言演變為現代的語用 優先語言。 3) 基本句法關係方面由古代的並列顯赫語言演變為後代的連動顯赫語 言。 4) 動結式、動趨式、能性動補式等動補結構發展成獨立於連動式的新 的顯赫範疇。 5) 由名詞動詞均衡對立的類型經過功能上的名消動長形成名弱動強的 動詞型語言。 6) 從非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