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王学中坚——明代思想家孙应奎.docx

21世纪儒学研究特邀主持人：吴震教授被遗忘的王学中坚——明代思想家孙应奎钱明(浙江省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浙江杭州310025)摘 要：王阳明去世前后，孙应奎在王门中的地位并不低，可钱德洪等人在编纂《阳明年谱》时却有意无意地对他作了淡化处 理，黄宗羲又不加甄别地以此为据而将他基本上排除在明儒之外。尽管由于天真精舍志》的失传而使我们很难弄清孙氏与 天真精舍发展史的全部内幕，但能够编纂《天真精舍志并为之撰写前后序言的人，肯定是精舍历史上举足轻重的人。孙氏把阳明学说概括为“学以尽性之一言”，有其深刻意蕴，经他口说出的阳明“致知格物”之“学问宗旨”，亦与阳明本人及其高足的H。10年．7月，第^期■I杭州师范大学学报一社会科学版一■说法有很大区别。孙氏是想以阳明亲口所述及文本为据，去寻找解读师说的正确途径，只是经他解读后的阳明宗旨，被定位在 了“见在良知”和“提醒良知”上。他对阳明学说的修正方式与王门修正派虽无异样，然其修正内涵则颇显个性。zo^’J关键词：孙应奎；阳明后学；天真书院；提醒良知uJ¨o—o一工c亭o：itim¨o，A中图分类号：B248．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4—2338(2010)04—0014—09-Jo亡1丁。一o_f工030N了oc当下治王学者，很少有人提到孙应奎，论著 孙应奎与王畿、季本乃至稍后的周汝登等人一sonl0一∽nIe，n毋”一z01暑。一c三《∞晶手更是阙如。可王阳明在世时，孙应奎在王门中的样，在浙中王门中以理论思辨见长，属于阳明学地位并不低。蔡汝楠在嘉靖三十年写(1551)的派中的“理论家”。除此之外，孙氏还对王门建设《叙传习录后》中，还透露出这样的信息：“《传习 作出过重要贡献，也就是说，他是比较“实干”的 录》者，阳明先生之门人录师传之指，图相与习之 “理论家”。钱德洪比较“笃实”，但其实干精神及 者也。先生曾以是录手授今文宗蒙泉孙公。公 其对王门的贡献，主要体现在阳明著作的整理编 按部至衡，令汝楠刻置石鼓书院，而公为之序，概 纂及天真书院的经营管理上。这点孙应奎与钱 括学以尽性之一言。 故致知尽性之说，传而 德洪颇为相近，只不过在王门建设或王学传播方习之，及门之徒不能不录，而蒙泉孙公广先生手式上两人存在一定分歧。至于孙应奎对王学理 授之泽，亦自恶可已也。”孙应奎之所以被世人视论建设的贡献，则主要是在心性学的范围内修正 为“今文宗”，并非指其文章写得好，而在于他概 和完善阳明心学，其修正形态亦主要是通过会通 括阳明学说“以尽性之一言”，同时又“广先生手朱王、折冲王湛来实现的。因篇幅关系，本文只 授之泽”，竭力传播阳明的“致知尽性之说”。而谈传播阳明学说与修正阳明心学的问题。笔者 所谓“学以尽性之一言”和“致知尽性之说”，实为 的目的，是想通过对孙应奎的深度考量，来探究 应奎对阳明学说的个人解读和诠释。对这种解王阳明以后王学个性化发展的多样化模式以及 读的思想史意义，本文第二部分将作剖析，在此在此过程中所发生的纠葛和冲突。 先对孙氏的学术倾向作一基本定位。比较而言，收藕日期：2010—06—06 作者简介：钱明(1956一)，男，浙江杭州人，日本九州大学博士、浙江省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国际阳明学研究中心主任。万方数据生无倦容，有终日言口不出此图之意。对壬学传播的特殊贡献予闻之，心戚戚焉。机不自已，乃请师孙应奎(1504—1586)，①字文卿，号蒙泉，浙 焉。先生引至天泉楼，授经文至致知格 江余姚人。其家“世业儒”，父栖溪先生，“少业 物而止。示之日：“学问宗旨全在此四 举，志在四方，年二十八偶得赢疾，辄弃去，叹日： 字。”然应奎未能问也。此在嘉靖乙酉 ‘吾何以功名为哉?吾养吾心、吾全吾身而已岁十月也。逾月，会试行，先大夫携之 矣。”’遂“自名其燕居处日嚣嚣斋，盖取诸孟子尊 过越，命入，请一言为训。应奎登堂立 德乐义之意”。在父亲的严格管教下，应奎自幼 候移时，先生晌之始见，率以离师辅学勤奋用功，然竟“未知所以为学也。出而举于乡， 易失宗致勉，乃手授二书，其一《传习 游阳明先生之门，以交于四方同志。进闻其师说录》，⑦盖论学语，而门人记之也。又示 而体究之，而讲求之，始觉(其父)训言之有所由 日：“知我罪我皆以此，汝必时省览勿去 而入也”，于是对阳明心学发生了浓厚兴趣。⑦嘉手。”予虽不敏，亦知在一念上求是 靖八年(1529)登进士第，为礼科给事中；疏劾汪 非，自以为有所从入，然又切疑。[2] 铉，忤旨，几毙杖下，谪华亭县丞。他与著名医学(《引》，PP．532—533) 家洛阳人孙应奎同时，人称“两孙给谏之名，并震需要说明的是，孙应奎撰于嘉靖三十年 于朝”。后移江阴令，历副使，视河南、湖广学政， (1551)的《传习录序》亦记载了与《燕诒录引》大 转江西左参政。严嵩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