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种范式并存有益于史学的繁荣.PDFVIP

8 史学理论研究 2003 年第3 期 多种/ 范式0 并存有益于史学的繁荣 ( 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 历史研究中的新/ 范式0 正在成为史学界一个普遍关心的/ 问 0 。问 似由/ 现代化研 究0而起。从20 世纪80 年代开始, 随着/ 实事求是0 思想原则的回归, 中国史学界兴起了对 世界和中国现代化的研究。比之把/ 现代化0 主要视为社会进化/ 目标0 的西方早期研究, 中 国学者更多地把/ 现代化0看作一个有特定内涵的全球历史大变革/ 进程0 , 看作一个并不具 备终极目标价值而且道路模式选择多样的历史范畴, 从而明确地使之成为史学研究的对象。 在理论上, 80 年代以来中国学者的现代化研究, 既有对二战后西方现代化理论的批判和清 理, 也是对30 年代中国知识界已经进行过的/ 中国现代化问 0讨论的接续。在当时学界普 遍感受到/ 史学危机0 的情形下, 现代化研究在史学殿堂的某些角落擦出了几片亮光, 并渐渐 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和参与, 20 年来已经有了可观的成果。仅从中国近现代史领域来看, 就已有近百部著作问世, 涉及对中国现代化全过程和分阶段、分过程的研究, 中国现代化的 区域研究等, 专 论文更是难以计数。 1995 年, 美国学者德里克撰文专论美、欧汉学界( 在他的印象里中国史学界也同样存 在) / 中国近代史研究中的当代危机0 。他借用科学史的概念, 称之为/ 一种范式危机0 。德里 克提出: 历经六七十年代, 革命一直是在汉学界的中国近代史研究中居于支配地位的解释范 式。这一状况从 80 年代中期开始改变, 历史研究丧失了中心。但这并不是说新范式) ) ) ¹ / 现代化范式0 ) ) ) 已经取代了革命范式。 中国史学界关于两个/ 范式0 的思考和讨论因之 而起。 我以为, 把/ 现代化0称为一种/ 范式0 是可以成立的。在理论上, 它有自己独立的品格, 建立了自己的一套有特色的概念和论说系统, 例如: 对/ 现代0和/ 现代化0的重新界定、/ 一元 多线历史发展观0 , 现代化的世界性和世界现代化三次大浪潮说, 中国近现代史作为世界现 代化总趋势一部分所展现的共性与个性特点如/ 四个趋势( 衰败化、半边缘化、革命化、现代 化) 0 、/ 三种矛盾0 、/ 三次模式转换0 说, 关于传统文化与现代化关系的/ 离异与回归0 说、/ 改 革儒学0 说, 等等。在史料处理上, 范围更为广泛, 开拓了诸如对近代中国商会、教会和教会 学校的系统研究; 对晚清新政、改革措施、代表人物的深入研究; 中国现代化的区域研究; 中 外现代化进程比较研究; 对世界史上现代化的起源与动力、阻力与中断、殖民主义与现代化、 现代化的不同道路、以及社会文化结构变迁的研究等许多新领域, 扩大了历史研究的视野, 并由此而初步形成了一个仅限于在对/ 中国和世界的现代化0 问 上有共同或至少相近的旨 趣、信念、价值标准、理论背景和研究方法的/ 科学共同体0 , 一个不称为/ 学派0的学派。这大 体符合库恩提出/ 范式0 一说时对它的界定。从史学理论研究的角度来看, 20 世纪80 年代 以来的现代化进程研究所形成的新的现代化与现代发展理论, 不失为一种既有创新意义又 有解释功能、有益于繁荣史学研究的理论框架, 至于它是属于针对某个具体历史问 的/ 微 ¹ 德里克: 5革命后的史学: 中国近代史研究中的当代危机6 , 5 中国社会科学辑刊6 1995 年春季卷。 面向新世纪的中国史学理论研究( 下) 9 观史学理论0 , 还是有较大解释范围代表一种新研究取向的/ 中间层次0 的理论, 则还可以进 一步商榷。 近年来, 国内史学界围绕/ 现代化范式0的讨论渐多。赞同者认为/ 把现代化作为观察人 类历史发展的历史观和方法论, 使史学研究突破了僵化教条的束缚, 大大扩展了历史研究的 领域, 开阔了人们的视野0 ; 认为现代化研究/ 范式0 的构建是中国史学界为现代化理论研究 ¹ 做出的/ 最突出的贡献0。 对现代化范式的批评也很尖锐, 主要来自中国近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