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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经济2011年第6期 中国制造业地理集聚的成因与趋势 贺灿飞潘峰华‘ 摘要：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制造业空间格局发生了显著的重构。本文基于中国省区尺度的制造业数据， 描述了改革开放以来到2008年期间的中国制造业的空间集聚的变化趋势和特征。总体上，现阶段中国 的制造业地理集聚程度较高，主要集聚在东部沿海地区。然而中国制造业地理集聚存在显著的产业差 异，依赖于特定自然资源投入的产业，地理集聚程度相对较低，而依赖大量中间产品投入的资本技术密集 型产业的地理集聚度则较高。劳动密集型产业由于是外资主导并且以出口为主，高度集中在沿海省区。 中国的产业集聚变化趋势具有明显的阶段性特征，从上个世纪90年代初开始，产业地理集聚程度上升进 入了加速期，地理集聚程度在2004年左右达到顶峰。本文回顾了中国产业地理集聚的理论和实证研究， 传统的贸易理论、新经济地理学理论和集聚经济理论是理解中国的产集聚的重要视角，但中国转型经济 的特殊制度环境下，市场化、全球化和地方分权对中国制造业集聚和分散具有显著影响。随着中国经济 转型的深化及其在全球经济体中地位的调整，全球力量与地方力量的相互作用将不断重塑中国的制造业 地理格局。 关键词：产业集聚制造业基尼系数转型经济 JEL分类号：R30，R11，R12中图分类号：F75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6249(2011)06—0038-015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市场化改革的推进以及中国与世界经济的融合，中国制造业地理格局发生了急 剧的变化。在宏观尺度上看，产业逐步向东部沿海地区集聚，与之伴随着的是中部和西部地区制造业比 and 重逐步下降，特别是以东北为代表的老工业地区的衰落极为明显(Fan Heet et and a1．，2007；HeaL，2008；贺灿飞，2008；LuTao，2009；贺灿飞等，2010)。同时，在很 多区县甚至乡镇上形成数量众多的产业集群，这些产业集群往往由成千上万家同行业企业构成，产品大 量出口国外市场(王缉慈等，2001、2010)。同时各级政府通过设立国家级、省级、城市级以及县级开发 区，客观上促进了产业的地理集聚。无论是宏观还是微观尺度，产业集聚在中国都成了普遍现象。 贸易理论以及新经济地理学能够解释产业地理集聚。新古典贸易理论认为产业区位由技术、劳动力 和自然资源等外生资源禀赋决定，产业集聚发生在具有比较优势的地区(Ohlin，1957)。市场一体化将促 进产业的地理集聚。新贸易理论和新经济地理学采用规模经济和垄断竞争假设，突破了传统贸易理论的 局限，发现规模经济是影响产业集聚的重要因素，企业倾向于集聚在市场潜力较大的地区(Krugman， 163．coin。感谢范剑勇、陆铭和匿名审稿人对本文的建议。文责自负。感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制造业地理集聚对企业 生产率与出口绩效的影响(项目”和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产业转移与我国区域空间结构优化研究(项 目号10zd022)”对本研究的资助。 ～38— 南方经济2011年第6期 ————————|1 理集聚取决于交通成本与规模经济的相互作用。但是，新经济地理模型并没有否定传统经济地理因素的 重要性(金煜等，2006；贺灿飞等，2010)。事实上，一些传统地理因素在新经济地理理论中成为产业 地理集聚的原始动力，这种纯经济地理因素导致初始产业集聚，通过新经济地理因素进一步强化产业地 理集聚。任何单一因素并不能完全解释现实世界中的产业区位现象，自然优势和集聚经济共同决定产业 区位(Krugman，1991)。 在经济转轨国家，产业集聚依赖的市场机制条件不完善，制度和政策因素对产业地理分布起关键作 用。研究表明，伴随改革开放以来的制度变化是理解我国产业地理格局的重要视角(贺灿飞等，2010)。 一方面，从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轨，市场机制成为资源分配的根本手段，比较优势和区位优势 从而能够逐步引导我国的产业区位；同时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参与国际贸易，引进外商直接投资提升比 较优势和竞争优势对产业区位的影响，进一步促进产业向地理区位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