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想法更美些-——论《城南旧事》的叙事艺术.pdf

瞧 辫一 ——论《城南旧事》的叙事艺术 口程国君(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西安710062) 摘要：《城南旧事》是台湾当代小说史上一个特殊而重要的文本。它的里巷传奇与趣闻包含的文化意味 与民俗风味，给退居台湾一隅的大陆人以某种清新、浓厚的文化的满足；它的儿童视角和童年经验，创造出 一种颇类童话的文体，传达出生命“成长”的主题；它的叙事艺术，体现了当代女性小说叙事艺术的新高度。 关键词：《城南旧事》；乡愁言说；叙事；女性书写；儿童叙事 中图分类号：1206．7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06)12—0135-03 贯穿《城南旧事》Ⅲ这部作品始终的主人公是“英 种比照，由她来审视男权文化对以秀贞为代表的女性的 子”(童年)。 “英子”和她的朋友们，与她的夫辈们对 压迫，反观女性处境，具有作品主题的审美意蕴。 称，是小说的主要人物，也完成了小说的主要“动作” 更进一步说，英子是儿童，年龄在6-13岁之间，不 ——小说写的是英子童年时代的所作所为，以及英子从 是严格意义之上的“女人”，只是过早地承担生活的重 这些所作所为中(成长中)感悟到的一种存在智慧。从 荷，使她成了一个“小小的大人”。《城南旧事》以其视 叙事的角度来说，这使《城南旧事》像一部“童话”：一 角进行叙述，还超越了通常意义之上的性别叙事，把女 个13岁的生命经受了太多的事情，又过早地成为一个 性对生命与命运的惑与不惑、悟与不悟表现了出来。。 “小小的大人”。失去的童年，小小的大人，对林海音来 首先，在《惠安馆传奇》中，英子不懂秀贞与思康 讲，30多年前的一幕幕、一件件事情，特想叙说，那是 叔的那种爱(其实她的母亲和周同人谁也不懂)；在《兰 她自己的“童话”‰ 姨娘》中，她不懂兰姨娘与德先叔和爸爸的暧昧，甚至 在这部作品里，童话主人公有太多“神奇”的经历， 不懂由其引发的爸爸与妈妈的龃龉；在《驴打滚儿》里， 这也是小说颇类童话的地方。这种叙事设计就是林海音 她不懂保姆宋妈与其丈夫黄板牙儿那种无法割舍的联系。 “你的想法更美些”的充分展示。所谓童话是带有幻想色 这种叙述策略或者设计，使《城南旧事》有了一种深刻 彩的虚构故事④。然而，《城南旧事》中英子的故事却仿 的现实意味：这里的不懂不是叙述者不懂，而是主人公 佛是真的，叙述者和主人公相一致的叙事方式，童年日 英子不懂，它仿佛戏剧里的表演者之间的不懂而观众清 常世俗生活的描写，真实的时空，包括有英子与作者一 楚，实际上反映的是一种叙述策略：正如“我”对大人 致的叙事视角，使整个作品倒像是作者的儿时琐事记。 们把秀贞叫疯子不懂一样，这里的不懂实际上是男权社 成人世界有太多的丑陋、荒谬，儿童世界纯洁自然， 会对女性的真实处境不懂，对那个时代里女人的种种规 有真正的美④。对于主人公来说，她受惠于那个成人世 范不懂。这里，小说的叙述设计是非常巧妙的： “小小 界，但又与它格格不入(比如说帮助疯子，与小偷交朋 的大人”包含的“童年色彩”填补了与叙述者之间有可 友等)；她会让父母、老师喜欢她，但她却又必须虚伪、 能出现的不和谐。因为，把秀贞叫疯子实际上如同鲁迅 欺骗，牺牲儿童具有的那份美丽。因而，叙述者在展示 小说《狂人日记》里把狂人叫疯子一样，反映的是一种 小主人公令人可爱的个性时，一方面运用巧合等传统文 文化环境的愚昧，或者反映的就是女性的总体处境。这 学的叙述方式，描述了人物的“传奇”经历，另一方面 种叙事意图或策略，在小说的情节设计中也有相当的表 则以叙述视角的转换，成功地表现了人物，表现了主题。 现。如秀贞与思康叔的爱情、小偷对弟弟的期望、宋妈 英子在她父亲的鞭策与影响下成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