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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PAGE 4 美国人的黑色幽默 　　第52届世界新闻摄影比赛2月13日揭晓，美国《时代》周刊摄影记者安东尼?苏奥(Anthony Suau)的《陷入危机的美国经济》获得本届“荷赛”年度综合大奖（见图一）。画面上，一名美国警察貌似高度紧张地举起手枪做瞄准状，在房内搜索前进。乍一看，还以为是战争题材或者警匪内容，再看图片说明，原来是美国次贷危机导致这个房屋业主因无力偿还按揭已经被逐出了家园，被查封的房屋内除了满地破烂的家具已经空无一人了，警察是来例行检查的。面对社会最弱势的群体留下的破败的空房子，代表最强势力量的警察的一次例行检查居然做出如此夸张的进攻动作，这就是典型的黑色幽默。把百年不遇的世界金融危机这样一个人人都将参与其中的世纪悲剧，以喜剧的形式表现出来，这个喜剧性的瞬间便有了厚重的寓意。读这幅照片，让人在哭笑不得中品味现实生活的苦涩；在苦涩的现实面前感受哭笑不得的瞬间轻松。依然是沉重，但是有了缓冲。 　　 　　 　　 　　从安东尼?苏奥的个人网站（/c/anthonysuau）上看到，他盯着这个警察拍摄已有多日了，举枪搜屋的照片也拍了几十张，与这幅获奖照片编号相连的下一张，看上去就更加搞笑了：原来那警察的手枪兼有手电的照明功能（见图二和图三）。 　　“这是一张一语双关的照片，看似充满危险与冲突的场景其实只是对查封住宅的例行检查，画面气氛与现实故事的巨大反差形成一种戏剧性的暗示：这是另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而它正降临在我们所有人身上。”“荷赛”评审团主席戈隆(MaryAnne Golon)这样评价这幅获得年度大奖的照片。显然，评委们也是看中了它“黑色幽默”的表现方法，对其加以充分的肯定。 　　苏奥这张获奖照片原本是他2008年拍摄的一组“深刻反映金融危机对美国人所产生的巨大影响”照片中的一张。苏奥也是以组照的形式参加这次荷赛的，于是我们看到了获得第52届荷赛日常生活类组照二等奖的12张一组的《陷入危机的美国经济》。美国《时代》周刊的网站上我们又看到了一共17张的这组照片。而在他的个人网站，这组照片原来是118张。可见苏奥拍摄这个题材是下了很大功夫的。然而，无论是哪一个版本的组照，整体上看都不属于黑色幽默，因为警察举枪搜屋只是这组照片中的一个内容。单独拿出这一张，黑色幽默的特点便一目了然了。 　　1956年出生于美国伊利诺伊州皮奥里亚市的安东尼?苏奥，高中毕业后就读于罗切斯特大学。这所著名学府的创始人，就是在摄影史上有着崇高地位、为摄影的快速普及做出杰出贡献的乔治?伊斯曼，他也是柯达公司的创始人、一位热衷摄影教育的慈善家。罗切斯特大学优秀校友名录中，有一长串和摄影有关的杰出人物。罗切斯特大学深厚的摄影文化底蕴对苏奥日后从事摄影工作产生了积极的作用和影响。 　　1979年，苏奥大学毕业后，先后在《芝加哥太阳报》和《丹佛邮报》当摄影记者。1984年，他因拍摄埃塞俄比亚大饥荒获得普利策“最佳专题图片”奖。1985年，在新闻摄影界已经小有名气的苏奥来到大都市纽约，成为著名的黑星图片社签约摄影师，在黑星图片社主席、著名的摄影记者、编辑霍华德?查普尼克（Howard Chapnick）的指导下工作。1987年6月，韩国总统大选出现舞弊行为，民众走上街头呼吁民主。当时正在韩国采访的苏奥高度关注事态的发展，12月18日，他拍下了一位母亲哀求防暴警察释放她在反政府游行中被捕的儿子的场景。这名母亲扑向将街道堵得严严实实的警察，在盾牌上放声痛哭。凭借这张照片，苏奥第一次获得了荷赛年度大奖（见图四）。 　　 　　1991年苏奥离开工作了6年的黑星图片社，正式成为美国《时代》周刊的签约摄影师，主要从事战争题材的纪实摄影。1996年，他因在俄罗斯与车臣战争中的英勇表现和刊登在国际主流杂志上的富有价值的新闻照片，而获得罗伯特?卡帕金奖。卡帕金奖是对最勇敢的战地摄影记者的最高奖赏。他还曾出版过许多书籍，包括2003年的《喀布尔/纽约2001》和2004年的《Fear This》。这位多年在不同的战场采访的著名战地摄影记者，在他的书中旗帜鲜明地反对战争。 　　苏奥的老师，已故著名摄影记者和编辑霍华德?查普尼克曾这样说：“不管是什么样的新闻题材都无法逃离他们的视野。他们为没有话语权的人们呼吁，他们给弱势群体以力量，他们向无助的人们伸出援手。”苏奥一直在实践着老师的教导。 　　另外，刚刚传来消息，苏奥正面临失业威胁――两个月来他只接到一个摄影委托。这位因拍摄《陷入危机的美国经济》而获大奖的摄影记者自己的经济也陷入了危机。对苏奥来说，这也是最为黑色的一个幽默吧。■ 　　（作者系青岛农业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