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在高密东北乡飞翔——试论莫言作品中的故乡情结.doc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PAGE  PAGE - 5 - 莫言：在高密东北乡飞翔 ——试论莫言作品中的故乡情结 一九六五年春，莫言出生在山东省高密县大栏乡三份子村。他在一本小说集的前言中曾经写到：“我出生的房子又矮又破，四处漏风，上边漏雨，墙壁和房笆被多年的炊烟熏得漆黑。我刚出生时落在一堆干燥的沙土上，因为我们那里的人信奉‘万物土中生’，所以，孩子一出母体就落在从大街上扫出来的肥沃的尘土中，指望他像种子落在沃土中一样前途美好。但这很可能是我一直‘土气’的原因，也很可能是我成为一个‘乡土作家’而没成为一个城市作家的原因。” 在《白狗秋千架》中，第一次出现了莫言的文学版图中的“高密东北乡”这个词语，第一次有了对故乡的“认同”，同时也意味着一个文学共和国的萌生。作品中，“我”是返乡的“成功人士”，对于儿时的恋人来说，是一种非常巨大的反差。乡村的质朴、粗野、落后、荒蛮、愚昧和名誉的压力，都隐隐约约地体现了出来。可以说，这个时期的莫言，已经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开始投资自己这片熟悉的土地，搬运来各种建筑材料，大胆地将天底下所有他认为合适的东西都搬到“高密东北乡”里，准备搭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文学共和国。 （一）莫言的“故乡情结”来自何方？ 首先，莫言生长在农村，从小习稼墙，深知农事的艰辛；家境贫寒，谙熟乡土社会的世态炎凉。而后从军，由战士到干部，具有广泛的生活阅历。在较短的时间内，他由保守、封闭、贫穷的农村，到政治文化的中心，未及而立，就成为名重一时的作家。这样迅速更迭的外部经历，必然带给莫言一定的心理负荷。以豪放、粗疏的笔触，描写故乡的一草一木，排解内心的孤独和忧郁，俨然是莫言选择的一种情感表达方式。 其次，莫言的家乡山东，是中国正统文化规范儒教的发源地。和上古时期就开发、繁荣起来的中国北方的许多地方一样，这里法制统治严密，血缘伦理的家族关系与皇权至上的政治伦理，高度统一，深入民众心里。礼教的长期影响，世代因袭，犹如遗传密码一样，对人们形成自律性心理。另外，山东???广泛的农耕地区，世代农耕，安土重迁。人们对于故乡，已经形成深深的依恋。 莫言终究是幸运的，有一块魂牵梦绕、为之钟情的土地，可以避免灵魂被放逐的苦恼。于是，怨愤与温馨、痛苦与狂喜，相互交错。读他的小说，常常令人想起诗人艾青的“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和普希金的“连我的忧郁也是明朗的”。正是这带泪的挚爱与明朗的忧郁，构成了莫言作品中的情感。而催化这份情感的，自然是故乡土地的人生意蕴。 在莫言的作品中，很多故事充斥着“民族的矛盾与骚动不安的情绪”。其笔下的人物形象，仅凭直觉与经验，本能地以山东汉子那“粗犷的血性和军人的勇敢”去承受苦难。或者说，莫言用整个生命感受着民族的痛苦纷扰，并把它“对象化”在故土“高密东北乡”的人事景物中，宣泄出“极端仇恨”与“极端热爱”的强烈情绪。 （二）“故乡情结”中的“母亲” 莫言在《丰乳肥臀》中描述了高密东北乡从一片没有人烟的荒原，变成繁华市镇的历史，描写了这块土地的百年变迁。母亲们和她们的儿女们在这片土地上苦苦地煎熬着、不屈地挣扎着。她们的血泪浸透了黑色的大地，又汇成了滔滔的河流。当然，她们也有幸福和欢笑，她们伴随着人类的步伐，在付出沉重的代价之后也在缓慢地进步，每前行一步都要用血和泪把脚下的土地渗透，但这毕竟是在前进。只要大地不沉，就能产出五谷；只要有女人，就有丰乳和肥臀，因为母爱能使人类生生不息。人类总是在绝望中奋起，总是在没有路时踩出路，总是渴望着幸福、奔向光明，犹如飞蛾扑火。在火与血中，在一代接一代的牺牲中，小脚解放了，乃至即将绝迹了；婴儿不再诞生在街上扫来的尘土中；乳罩产生了，为了健康、也为了审美。 “丰乳与肥臀”是大地上乃至宇宙中最美丽、最神圣、最庄严、最朴素的物质形态。它们，象征着母亲，产生于大地，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大地。人世间的称谓没有比“母亲”更神圣的了，人世间的感情没有比母爱更无私的了，人世间的赞歌没有比为母亲歌唱更动人了。母亲，其实是大地之子。母亲并不是大地，但母亲具有大地的风格——厚德载物，任劳任怨，默默无言，无私奉献。大言希声，大象无形，大之至哉？所以，为母亲歌唱就必须为大地歌唱，因此，歌唱母亲也就是在歌颂脚下的土地。 （三）“故乡的传说与故事” 品读莫言的作品，会发现里面有许多“故乡的传说与故事”。关于这一点，莫言承认：“童年时代祖辈、父辈讲的故事，对我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从而培养起我对大自然的敬畏，对故乡土地的热爱。一类是妖魔鬼怪，另一类是奇人奇事。听故事，几乎成了童年生活的一部分。劳动之余干什么？就是听故事。同样一个故事，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听哪个都津津有味，一个故事听了五遍还是感到兴致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