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八股文法理论对张竹坡批点《金瓶梅》的影响.doc

从张批《金》本看“时文”理论对小说批评的影响 钱成 （泰州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江苏 泰州225300） 摘要：明清两代，“时文”——八股文对当时的文学创作和批评都产生了深远影响。本文通过比较、分析，从批评术语的借用和文法理论的借鉴两个方面，探讨了八股文法理论对张竹坡批点《金瓶梅》的影响，并以此为例，进一步说明“时文”理论对小说批评乃至其他所有文体创作与批评的影响。 关键词：八股文　小说批评　张竹坡　《金瓶梅》 一 《金瓶梅词话》在万历丁巳?(?1617?年?)?公开问世流播之后，经过明末清的社会检验，到了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终于酝酿而成张竹坡评改本《全瓶梅》。张竹坡评改本《全瓶梅》也不同于过去儒学评注经书的阐发原旨，尽尊原著，而是把作品经过改造后，让它显出自身的艺术哲理。不妨用当时人张潮化名谢颐所写《叙》中的一句话来概括张《金?》本的小说学，就是“异旧手而出之”。??我们知道，开花小说批评之风的南宋刘辰翁?(1231?—?1294?年?)?，他对《世说新语》的评点，可以与小说原文相得益彰。明末许自昌在《樗斋漫山遍野录》中对此极为推崇。但是，刘辰翁仅是就文论文，还没有形成整体性的多角度的理论规模。明清之际，由于长篇小说创作的昌盛，促使小说批评形成了专论的规模，突破了评点?(?包括眉批，夹注、回评等?)?的传统形式，而且也不能被“序”“跋”式的批评所框定了，需要对小说美学的理论问题作专题的论述。金圣叹为《水浒》分写的四篇“序”?(?包括伪托施耐施的“序”?)?以及一篇《读第五才子书法》，已经在实际上形成了专论的规模，而张竹坡评改《金瓶梅》时写的九篇专论，才完成了专论的形式。张竹技把理论建树放在写专论的目标性地位，在《凡例》中强调了他的目标是抓住“大段精彩”，而不是“止分别字句”。这就是刘廷玑所指出的“先总大纲”。张竹坡把这些小说美学专论称之为“上半部”，而批点原文部分是“下半部”，这又足见他非常自珍他的小说美学理论的建树的。?当然，张《金》本不能替代《金瓶梅词话》的艺术地位，却有它自己的美学风采。人以书传，张竹坡这个在当时文坛上尚未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小子”，将《金瓶梅》美学奉献于世，就成为后世瞩目的小说家。张竹坡小说学的主要贡献是评改《金瓶梅》，此外还批评过《幽梦影》和《东游记》，这姑且在此不论了。张竹坡的生平，大略可见其弟张道渊《神兄竹坡传》?(?乾隆四十二年张氏族谱·传述?)????????张《金》本是依据当时流行的两种版本进行修改评批的。张竹坡申明：“小子非套翻原版，固云我自作我的《金瓶梅》”（《非淫书论》），“我自做我之《金瓶梅》，我何暇与人批《金瓶梅》也哉？”（《竹坡闲话》）。??　但是，由于《金瓶梅》一书，长期以来，一直被视为“诲淫”之作而处于被禁状态，而张竹坡的评点，也相应的被看作是“冬烘先生八股调”，遭到否定与漠视。直到美国学者戴维特(罗依发表《张竹坡对金瓶梅的评论》一文[1]，张竹坡的批点才再次受到学术界的关注。王汝梅、俞为民等先后撰文论述之。[2]然而，对张竹坡评点艺术的分析还有待深入，尤其是从八股文法的角度切入。因为似乎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把握其实质内核。 八股文，又名经义、制义、四书文等，是明清两代科举考试中最受重视的文体。正如王鏊所云：“今科场虽兼策论，而百年之间，主司所重，惟在经义；士子所习，亦惟经义，以为经义既通，则策论可无俟乎习矣。”[3]上行而下效之。作为进身之阶和博取功名仕途的“敲门砖”，八股文备受士人重视。几乎每个士子，读书识字后必定要接受相当数量的八股文的训练。士大夫的这种长期的时文训练，或多或少地养成了一副“时文手眼”，对明清两代的文学创作和批评都产生了深远影响。郭绍虞对此有过专门的评论：“时文，似乎是昌黎所谓‘俗下文字，下笔令人惭’者。然而，时文在明代文坛的关系，则我们不能忽略之。正统派的文人本之以论‘法’叛统派的文人本之以知‘变’。明代的文人，殆无不与时文发生关系；明代的文学或文学批评，殆也无不直接间接受着时文的影响。”[4]日本学人横田辉俊甚至于认为：“谈到明清文学，如忽略了八股文，便无法把握住它的真精神。”[5]由此可见一斑。明清两代的诗文、小说、传奇等的创作及批评，均受到了时文训练及由此而形成的“时文手眼”的影响[6]。而小说《金瓶梅》的创作和张竹坡批点的《第一奇书金瓶梅》正产生于此时[7],其受到八股文法的影响也是有迹可寻的。本文拟就此作一梳理,以期对张竹坡的评点艺术作出更为深入的理解和把握。 三 八股文法对小说评点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在批点中借用八股文法的术语；二是将八股文法借鉴到小说评点中，成为小说评点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张竹坡对《金瓶梅》的批点中，这两方面都是非常明显的。 先谈术语的借用。在八股文法理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