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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研究文集——第三届柳宗元国际学术讨论会研究论文撷英 历代咏柳宗元诗 ●郭莲花[马来西亚] 柳宗元(773—819)作为中国著名的古文家和政治家，从唐代 至清代，一直成为人们评论的对象。本文试图从历代咏柳宗元 诗…对柳氏的品评和阐释，窥探柳宗元的为人、技艺、文学渊源、诗 风以及写作心态如何为人们所理解和接受。 一、柳宗元的为人与技艺 柳宗元与韩愈结交多年，文章与他齐名，但他们在政治态度和 思想上却有所分歧。永贞元年，韩愈曾写诗批评柳宗元当时的政 治作为。《赴江陵途中寄赠王二十补阙李十一拾遗李二十六员外 翰林三学士》言及他遭到斥逐的原因，其中提到：“同官尽才俊，偏 善柳与刘。或虑语言泄，传之落冤仇。二子不宜尔，将疑断还不。 ……竹【2’怀疑柳宗元和刘禹锡将他对王叔文、王侄的作风不满透露 给王叔文一伙人，导致他受到打击而贬连州阳山，言意之下乃责备 刘、柳轻躁冒进而祸及友人。《永贞行》对王叔文党用事更是落力 严谴。为什么韩愈会对他的密友刘、柳有所猜忌甚至在《永贞行》 中作出猛烈的攻击呢?周勋初老师在《韩愈的(永贞行)以及他同 刘禹锡的交谊始末》一文中论证了韩愈平时自有矫激、尖刻、好胜、 重名的弊病¨】。韩愈乃传统道学家，颇张扬儒学父子、君臣、士庶 等级之说，重名誉、地位的思想恰恰是造成韩愈无法接受柳宗元等 人附“小人”篡窃国柄、逾越君臣之分的主要原因。 542 其他 后代评论者对柳宗元参与王叔文党一事仍多持批判的态 度¨】。南宋政治家王十朋在《和永贞行》一诗中颇讥诋王叔文党。 八司马当中，对子厚的谴责尤其严厉，日： ……八州司马才可称，节已扫地谁复矜。子厚年少 躁飞腾，身陷丑党罹熏蒸。著文拟骚愁思凝，欲自辩白终 莫曾。王孙尸虫托骂憎。色岂不愧窗明灯。所记先友时 良肱。忍使柳氏家声崩。吁嗟匪人何足凭，士勿妄进当战 兢。退之鲠直愤不胜。史篇史笔两可征，永贞覆辙宜痛 惩。C5) 诗中指子厚成为小人的朋党乃因“年少躁飞腾”急功好利所 致，又嘲讽他企图拟骚自我辩护不知羞愧，劝勉士人勿造次行事以 免名节扫地，赞同韩愈在《永贞行》对永贞革新的批评。此诗在形 式上跟《永贞行》一样采用七言歌行，且多借韩愈语，谴责的语气也 相当一致，从《和永贞行》诗的本原，不难发现《永贞行》的影响。副 岛一郎认为王十朋不能认同政治家柳宗元的原因在于他是从理学 名分论上批评的，“如果站在名分思想的立场，柳宗元就会被当作 yy 王叔文一党的成员而不被容忍oC6]可谓一针见血。 但在元和十四年韩愈贬南海时对柳宗元的批评却有了改变， 日： 吾友柳子厚，其人艺且贤。 吾未识子时，已览赠子篇。¨’ 韩愈对柳宗元的称颂皆以文才贤良并举，如《柳州罗池庙碑》 云柳侯“贤而有文章，尝位于朝光显矣；已而摈不用。吡引前诗言柳 子厚“艺”，从后一联可明显地看出是称许柳宗元有文才，于“贤”虽 未能举例，然从作于长庆二年《柳州罗池庙碑》对柳氏在柳州推行 教化、经济建设、社会发展工作的叙述来看，柳宗元的“贤”之于韩 愈可理解为有政治才干，肯定了柳氏在柳州的政绩。元和十四年， 543 柳宗元研究文集——第三届柳宗元国际学术讨论会研究论文撷英 柳宗元任柳州刺史已四年，他推行贤政、改革乡法，韩愈或有所闻 之，这时候的柳宗元在韩愈看来是个有为的政治家。 另一为史家所注意的乃于元和十年欲以柳州授刘禹锡的美 举，¨’直至清代仍有人歌之： 文章自是一名流，党锢多缘臭味投。 欲代播州行万里。令人高谊感千秋。u叫 蔡邦甸在诗中虽然不忘讽刺王叔文党，间接否定柳宗元在永 贞时期的政治表现，但对柳氏不忍挚友远赴蛮方与老母隔离，愿以 柳州换播州的义举深表感动，推崇的是他的义气。 柳宗元的书法在唐代也颇有盛名u¨。元和十年柳宗元任柳 州刺史，曾与刘禹锡以绝句切磋书艺，刘禹锡对柳宗元书艺有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