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体验和字面经营--纳兰词和王次回诗.pdfVIP

情感体验与字面经营 ——纳兰词与王次回诗 张宏生 一、 问题的提出 李勖在其出版于1927年的《饮水嗣笺》中，曾经指出纳兰词有多处从王次回(王彦泓 字次回)诗来。虽然，他提到的这些作品的原始出处，有些是否真是出自王次回，还须打个 问号，但是．如果将李勖的注释作一统计。则赫然可以发现。其中所征引的文献，就诗词来 说，绝大多数出自唐宋，除了王次回的诗词，其他出于明代的不到10处。笺注是中国文学 的批评形式之一，李勖的这种安排，即使其中或有牵强之处，也能体现出他的一个观点，即 纳兰词与次同诗关系密切，在当代文学的脉络中，王次回是纳兰所接受的重要资源。近年来， 纳兰词的研究成为热点，但这个角度却很少有人涉及，或虽有提及，但基本上未作学理上的 探讨，因此，本文尝试进行一些探索。 二、 关于王次回的作品 王次回的作品，世所通行者有《疑雨集》和《疑云集》二种，前者初刊于康熙年问，主 其事者为侯文灿。作序者严绳孙对当时《疑雨集》的流传及刊刻情况有这样的叙述：“今《疑 雨集》之名，籍甚江左，少年传焉，家藏一帙。溉其馀渖，便欲名家。而本集顾未有锓版以 传者。侯子蔚穰读而赏之。爰加校订，付之剞劂，由是先生之诗，显然共天卜矣。”这里提 到《疑雨集》在刊刻前即，“泛流行，可见时人的喜爱。康熙年间刊行的《御选宋元金明四朝 诗》和《明诲综》所选王次回诗。人都分嬲见于《疑雨集》，惟文字略有不同。另外，李勋 注纳兰词所引诸作，也都出自《疑雨集》，可见，当时人们所看到的，主要就是《疑雨集》。 由于清初其他人亦每提及《疑雨集》∞，而且严绳孙等人的序言之凿凿，冈此，其初刊 在康熙年间，殆无疑义。不过，据今人研究，康熙本却不知尚存世间否印。《疑雨集》作为一 种物质形态的刻本，大量是见于清末民初之时。据耿传友统计。仅在1905至1936年间，《疑 雨集》被刊刻了30多群，这种社会需求，令人惊叹。 几乎与清末民初《疑雨集》大量刊行的同时，又出现了题为王次回所撰的《疑云集》， 计有诗53l首，词102首。《疑云集》之名，就阅读所见，明清之际尚无人提及，延至清末， 突然出现，当时即颇启人疑窦。所以，其书出版不久，徐珂即发现，其中有22首词实为其 师俞廷瑛所作，因而指出，这是“奸要射零j，攘师词以黠莶之，冀使卷帙稍富也。”@1945 年前后，钱钟书先生读罢此书，以其对于创作风格的敏感，感觉到里面的“诗不佳，也不像 次同风格”，冈而觉得此集“真伪雉定”@。虽然出言谨慎，大约也是倾向于否定。近年，耿 传友在前人基础上，作了迸一步研究，发现“《疑云集》中的词竟全部见于清末俞廷瑛《琼 华词集》，《疑云集》中的诗也有近二百首见丁俞廷瑛《琼华诗集》”，冈而“认为署名王次同 。贺裳《皱水轩访J筝》云：“]：次川喜作小艳诗，最多而T，《疑雨集》二卷，见者沁入肝脾，罩俗为之一 变，几于小儿臼。”唐生璋《例话从编》，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1册，第713页。 国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即序虽写好，由十种种原闪，书并朱刻j{：．小过，从后来上诗的流行，以及刻奉 的形制看，似乎可以排除这种情形。 酋耿传友《千次iDj：一个被文学史遗忘的重要诗入》，《中国韵文学刊》，2006年第3期。 …徐列《可苦》卷五，《天苏阁从刊》_二集。上海：商耪印爵鲇．民圆3年-民困12年。 15。 @钟米|大】《钱钟书致钟来困信八封注释》之第三封，《江苏社会科学》，2000年第3期，页I 的《疑云集》完全是一部伪书”④。 综上，《疑雨集》的作者是王次回，应该没有疑义，但是《疑云集》则应为伪书。因此， 本文的论述以《疑雨集》为根据。 三、 王次回诗的传播与纳兰的交游圈 纳兰在词中虽然大量借鉴王次回的诗，但遍检《通志堂集》，没有看到他提及王次回， 如何判断他对王氏的接受呢? 王次回的诗在江南一带非常流行，“《疑雨集》之名籍甚，江左少年传写，家藏一帙”④。 纳兰所喜欢结交的文人，正好比较集中于江南。他的几个好朋友，都对王次回非常熟悉。 首先要提到的，就是为《疑雨集》作序的严绳孙。严绳孙(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