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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沿论坛】 ·总第435期· 以公共财政促进中国法治建设 □孟 涛 （中国人民大学 法学院，北京 100872） 摘要：公共财政对于法治建设有着显著的积极影响，可以有效控制公共权力、保障人民基本权利、弥补现 代性法律的形式理性缺陷。在我国，公共财政能够解决阻碍我国法治建设的根本难题：控制行政权力滥用、保 证行政权力服务于公共利益、保障人民权利、破除司法的 “地方化”从而促进司法改革、建设中央与地方之间 合理的宪政关系、提供安稳的社会环境。应当通过公共财政促进中国的法治建设。 关键词：公共财政；法治建设；权力规制 〔中图分类号〕 D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3－6547 （2010）02－0008－02 2008年11月28 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通过的司法 索，是财政问题和税收问题：17世纪英国发生的两 改革报告提出：以后法院财政由中央财政专项确 次资产阶级革命———1642年开始的内战和1688年的 定，以打破司法经费由地方保障的格局、逐步化解 光荣革命，都源于君主和议会之间财政权力的斗 “司法的地方化”难题。 〔1〕 这一最新改革措施不 争；荷兰资产阶级革命源于西班牙的横征暴敛；法 仅会深入推动我国司法体制改革，而且昭示了一条 国大革命爆发的直接原因是税收问题；美国独立战 新的改革思路：以财政手段推动我国法治建设。作 争爆发的导火索，是波士顿居民抗议对茶叶课税的 为两种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全局性制度，财政与 事件。因此，财政问题、税收问题触发制度变迁， 法治有没有更深远、更密切的关系？除了司法改革 是导致现代法治制度建立的主要因素。中国的改革 以外，财政制度是否还能在其他方面促进我国当前 开放在很大程度上源于财政危机。 〔4〕 没有改革开 方兴未艾的法治建设？本文将回答这两大重要问 放，中国的 “依法治国”战略根本无从谈起。 题，并尝试提出一种新的法治建设路径。 从现代法治国家的实践来看，公共财政对于法 一、公共财政对于法治的影响 治有着显著的积极影响。 “公共财政”是一种不同于 “王室财政”等传 1．公共财政有利于控制政府权力的运行，直 统财政的现代财政制度，其本质含义是：由公众决 接实现议会主权，间接实现人民主权，制止公权力 定财政分配的规模和财政支出的结构，由公众决定 的胡作非为。法治的真谛是 “保障权利、控制权 什么是公共物品和公共服务及其提供多少和提供程 力”。除非公众控制了公权力，否则法治就无法真 〔2〕 度， 由预算制度、税收制度、公债制度、政府 正实现。财政权力分为决策权和执行权。在公共财 采购制度、中央与地方转移支付制度等等所组成。 政体制下，财政决策权最终为民主代议机构掌握。 “法治”作为一种制度文明，始源于古希腊。现代 公共财政可以使人民通过代表或议员掌握代议机构 法治由形式要素和实质要素共同组成。其形式要 的财政决策权，进而通过代议机构控制行政机构的 素，正如美国著名法学家富勒所总结的，有八个方 财政执行权，最终保证 “财权”掌握在人民手里。 面：普遍性、公开颁布、不溯及既往、明确清晰、 2．公共财政对于保障公民的财产权、生存 不自相矛盾、具有可行性、稳定性和持续性、执法 权、发展权等基本人权，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公 〔3〕 机构严格执法； 其实质要素是：以保障公民权 共财政对人权的保护，最突出的就是对财产权的保 利为根本，控制政府权力以使其合理合法地运行。 护。作为公共财政的核心子制度之一，税收制度奉 西方国家的法治史表明：公共财政与现代法治 行 “税收法定”的原则，主张 “征税必须依据法律 几乎是同时成长的。现代法治国家建立在西方资产 进行”，征税的适用对象、数额计算标准严格依照 阶级革命胜利的基础之上；而资产阶级革命的导火 法律，以使公民免受国家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