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财产与共同财富——洛克《政府二论》“论财产”解读.pdfVIP

2013年第 3期 政 治 思 想 史 总第 15期 Vo1．4 No．3 JournaloftheHistoryofPoliticalThought Sum NO．15 个人财 产 与共 同财 富 — — 洛克 《政府二论》“论财产”解读 王 楠 摘 要：洛克的私有财产学说，一直被视为现代西方社会的基础，也是后 来学者批判的焦点。洛克并不支持私有财产的无限积累，而是强调个人在物 质和精神两方面的财产，可以通过贸易和交流而成为社会的共 同财富，实现 劳动的社会价值。在这个意义上，洛克有关财产 的思想为马克思的劳动价值 论奠定了基础。 关键词 ：劳动 ；财产；社会价值；共同财富 社会 的节省是财富的源泉。一个年轻人为社会付 出的劳动和服务所创 造的财富，与这种服务对于社会的价值成正 比，与劳动和服务为社会节省的 成本、对现行方法的改 良程度成正比。 — — 安德鲁 ·卡耐基：《财富的福音》① 约翰 ·洛克的 《政府二论》②的 “论财产”一章一直是研究者争论的焦点， 1960年代以来 ，麦克弗森具有强烈马克思主义观点的 “占有性个人主义”的解 释一直有着重大的影响。在他看来 ，洛克 “论财产”一章的中心意图在于肯定 资本主义积累的正当性 。从结构上看本章可以分为两个部分。在第 25—36 段 ，洛克一方面强调个体劳动是财产权的基础 ，另一方面强调 自然存在着腐 作者简介 ：王楠，中国政法大学社会学院讲师，博士。 ① 安德鲁 ·卡耐基 ：《财富的福音》，李旭大译，中国言实出版社，2005年，第 67页。 ② 洛克的 《政府二论》(丁^SecondTreatiseofGovernment)，通用的中译本为 《政府论》(下篇)， 叶启芳、瞿菊农译，商务印书馆，1964年 】59 政治思想史 2013年第 3期 败来限制那些 占有过多劳动产品和土地的人 。但从第 37段货币出现开始 ， 洛克在行文 中逐渐消除了对个体财产 占有的“自然的限制”，并最终肯定了土 地的圈占和财产的不平等，因此，麦克弗森认为 ，洛克虽然以劳动作为私有财 产的基础 ，但最终肯定的乃是一种资本主义式的财富积累和生产资料集 中， 因此，这一章的根本 目的在于为资本主义 的私有制做辩护，进而肯定社会 的 阶级分化和支配关系。 与麦克弗森针锋相对的是剑桥学派的詹姆斯 ·塔利 (JamesTully)。他 借助思想的语境分析方法 ，结合历史情境而对前者的观点提出了质疑。在塔 利看来 ，洛克身处的时代，劳动权利要受到政治权力的控制 ，而总体上说洛克 在 《政府二论》中的财产权思想 ，根本上接近格劳秀斯式的与政治权利紧密关 联的 自我所有权观念 ，而非后来政治经济学的私人劳动权利观念 ，是从公共 财产框架中得出的排他性权利。所 以，洛克所描绘的劳动者形象，更接近卡 尔 ·波兰尼重构的那种大家庭的社会中的劳动者 ，而非抽象的占有性个体。② 正如塔利所指出的，从历史的角度看，麦克弗森的马克思主义观点有着 根本的缺陷。在洛克的时代，真正意义上 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根本尚未产 生，足以用于再生产的剩余物品(stock)都甚少，转化为资本 (capita1)更是无 从谈起 。即使是马克思也只是指出，在这一 “原始积累”时期，土地的圈 占只 是为未来的资本主义生产创造条件 ，土地本身在这个时代 尚未成为资本。17 世纪下半叶实际上还是英 国自耕农最为兴盛的时期 ，土地还尚未集 中到少数 地主的手中。③ 所以除非洛克未 卜先知，预见到未来的资本主义生产和生产 资料的集中，否则无论如何谈不上为 自己都不知道的资本主义 “原始积累”做 什么 “辩护”。即使洛克承认社会 的阶级差异，也绝不是从马克思主义批评的 阶级论的角度出发的。麦克弗森表面上追随了马克思的观点，但这种拿后来 的观念去解读思想家的做法 ，实